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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言語。
這時,馥之瞥見廊下的侍婢正張望過來。她看看顧昀,片刻,道:“我還須往別處,先告辭。”
顧昀頷首,溫聲道:“我送女君出府。”
馥之未再言語,笑了笑,隨他離開桂樹下。
出府的路並不如來時長,遊廊轉過兩處庭院,門口已出現在面前。
馬車已經備好,馥之與顧昀相互一禮,由侍婢攙扶登車。幃簾放下的一瞬,馥之下意識地抬眼,只見顧昀仍站在門前,雙目望著這裡。
馭者叱了一聲,馬車緩緩走起。馥之望著搖曳的錦簾,少頃,垂眸,那玉墜攥在手中,似乎仍帶著些陌生的溫熱。
丞相長史何謖從署中回到家,下車便聽家人說幼妹何氏歸家來了,正在堂上見父親。
何謖頷首,一言不發地走進宅中。
果不其然,還未到堂前,便聽到一陣嚶嚶的啼哭聲傳出來,正是何氏的聲音。
“……那廷尉到來,好生無禮……夫君就這麼被押了去,僕從也不許帶……我要去探望……竟說什麼我是犯人眷屬不得擅入……父親……”堂上,何氏坐在席上,嗚咽不已。
父親何愷端坐上首,面色發沉。
何氏的丈夫吳建,原任京兆尹,幾日前在朝堂上被指包庇豪族侵吞田產。皇帝當堂大怒,命御史大夫並廷尉署徹查。廷尉楊錚接下此案之後,即著手調查,短短几天,吳建的包庇行徑便已證據確鑿,昨日,廷尉署派人來將吳建從家中帶走了。
“父親。”這時,何謖上堂,向何愷一禮。
“兄長也來了,今日之事,要為妹妹做主!”何氏見到何謖,精神一振。
何愷皺眉:“阿鬱!”
何氏淚流滿面,捶席道:“女兒闔家受此大辱,定與那鄒平勢不兩立!”
何愷臉一繃,正欲說話,卻聽何謖道:“父親,今上此為,實欺我何氏太甚!”
只見他上前,沉聲道:“如今情勢父親也見到,今上坐由那些庶族小兒橫行,以致妹婿受欺。自前朝以降,何氏之門何曾受此欺辱?”
何愷聞言,眉毛倒豎地低斥一聲:“你住口!”
何謖卻愈加激憤,臉微微泛紅:“父親三朝元老,去年出征西羯立下大功,今上卻只加些虛號,便教父親卸甲。豈不知當初若無何氏,他王氏怎得天下……”
“豎子!”何謖話未說完,何愷猛地將手擊案,將兄妹兩人嚇了一跳。何愷怒氣衝衝地指著他,罵道:“豈敢出此無君無孝之言!”
何謖兄妹聽得此言,忙伏跪在地。
何愷怒目起身,一聲不出地拂袖而去。
“阿兄……”堂上,何氏見父親全然不理自己,委屈不已,求助地望著兄長。
何謖卻沒有看她,面色沉沉地盯著地面,目中利光漸聚。
烏雲沉沉的壓在天邊,將黃昏的天色遮得更暗。風中帶著些涼涼的雨氣,似正與與白日裡積攢下潮悶鏖戰。
顧昀騎馬馳入城門,沿著大街往前。近午之時,他獨自騎馬去承光苑的鯨池檢視羽林操練,看了幾式,覺得尚滿意,又回到京城裡。
連日來,黃昏之後總開始下雨,連綿一夜。顧昀望望天,催了兩鞭,想趕在落雨前回府。
天色漸暗,京城的大街上,行人已經漸少了,大道上空曠許多。顧昀一路向前,兩旁的官署民宅不斷向後退去。走了一段,路上出現了不少收市回家的商販,
東市就在不遠,顧昀走到一處路口,眼睛瞄向那邊,似乎能望見極目處一片烏黑的宅鋪。坐騎腳步稍稍踟躕,顧昀收回視線,一打馬,往旁邊一處道路轉去。
沒走兩步,忽然,路邊一個熟悉的面孔落入眼中,顧昀猛地守住韁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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