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5 頁)
我哥這樣的。
可李煙紅居然把我當做她的情敵,這就讓我受寵若驚了。
李煙紅不單是學校的,更是縣城的大美人呢,她家還是紅軍老幹部家庭。
招惹她的男人很多,社會上的,學校的,還有不遠千里來相會的,亂七八糟。
所以李煙紅第一次把毛毛帶來家裡的時候,我以為也是她招惹的新男人,我那時候還不懂什麼叫憂鬱症,只覺得毛毛很安靜,我天天愛和我哥打鬧,其實我骨子裡喜歡的是安靜的男人。我哥讓他坐我旁邊,我想機會來了,怎麼也要*一下,李煙紅的男人嘛。高中那會兒,常停電,媽把煤油燈點亮了,還放一碟炸好的玉蘭片,叫大家都吃完,吃完好看書。
我湊近他耳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毛毛。”他認真地看著我。一個瘦削個子的男孩,眼神是那種若有若無的。他背的是舊的軍用書包,那小妖不會中意沒錢或者不帥的男孩子的,於是我又問:“煙紅和你是親戚?”
“不算,也算吧。”
我往毛毛身邊挪,被我媽用長長的毛衣針戳了一下——自從她來到我們家,她總是盯著我,好像我除了幹壞事就什麼事都不會幹了。她在給我做過年穿的新鞋,鞋面是紅色帶小花的燈芯絨,鞋底是黑色塑膠的,這種膠底硬邦邦,時間一長底就開裂。我媽蠻會生活,這點我贊成,她沒有再讓我穿過那種褲子——那時候有種尿素袋子,質量超好,洗乾淨後,拆開,用粗口的針縫好,穿上後有特別的效果,比如:襠口處寫著“尿素”、左屁股上寫著“德國製造”,右屁股寫著“純重20公斤”。
於是,我和毛毛常在一起做功課,我想不起那時我哥和李煙紅躲在哪裡,他們經常以各種理由騙過永遠忙不完活的媽媽,偷溜出去約會,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地方:河邊、學校籃球場、學校池塘、學校小樹林、校長家的後院——那邊向左是稻田,向右是一條涓涓小溪,抬頭就是楊嶺,後院不時有香味傳出,那是校長夫人給校長做的“保元湯”,喝得校長紅光滿面,拱豬似的拱出七個女兒、一個兒子,真是地道的保元湯。
我的黃金,我的時代(5)
毛毛沒我哥高、帥、有名,但他成了我哥隊伍中的軍師。毛毛是個挺特別的人,特別到我哥也想不明白,他可以在大家都為有一頂軍帽或者擁有一點點與“軍”字沾邊的物品自喜的時候,拿出一堆軍公章、帽徽、肩章甚至真子彈——據說多磨幾下就會炸開,甚至拆開真子彈,把一團硝磺攤開在我哥面前,說:“知道做子彈嗎?硝磺沒反應之前的樣子是這樣,我能做槍,信不信?”我哥他們幾個不時被他搞得一愣愣的。我猜我哥跟毛毛成為朋友後,捉摸他的時間比捉摸自己、捉摸李煙紅和捉摸我的時間還要多。
那時毛毛除沉默少言外,似乎看不出他是患多年憂鬱症的人,老實說,憂鬱症這種病,在那年頭根本就沒醫生知道,醫生也是與時俱進的,心理醫生不也是近年才有。關心自己多了,關心你的人就多了,而那個年頭,大家都像貼在牆面的煤球,誰也不比誰高一截。
我從沒想到,跟毛毛一起做功課沒幾天,同學們就傳言說我是毛毛的女人,說我和他親過嘴,就在校長家後院,就著保元湯的香氣親的嘴,還有星光月亮做證什麼的。說我哥跟李煙紅那小妖親過嘴還差不多,他們按戀愛的階段算,也到點了,至少胸脯以上的點,我哥都做本壘打一次透過了。哼哼。
老實說,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傾向墮落的暗湧。我那時,一個小丫頭,少言寡語,毛毛又極不愛說話,我往他的抽屜塞過一隻青蛙和一條黃鱔,那都是同班成績頂不好的一幫愛玩的女同學叫我乾的,不然就是喜歡他,就是跟他親過嘴。她們還不過癮,在剛流行愚人節的那年頭的4月1號,讓我寫字條給他,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