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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望的那隻手卻絲毫沒有要舉起來的跡象。其實這道算術題並不難,求三角形面積而已,只是小學畢業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碰到過求三角形面積的問題。
耕平出神地看著小馳的背影,浮想聯翩。教育真不可思議啊,把這些有用的、沒用的整合成一個“套裝”,通通教給孩子,因為誰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用、哪個沒用。這個年幼喪母的孩子,這樣的教育會把他教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耕平不禁擔心起來。
課有條不紊地上著,整個教室沐浴在暖融融的冬日陽光中,如溫室一般。耕平站在年輕媽媽們中間,睡意濃濃。他不斷警告自己,絕不能在這種場合打瞌睡,但當睡意再一次洶湧襲來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雙膝一彎,“哐當”一聲倒在了放在角落的清潔用具箱上。旁邊的一位母親聽到響聲,趕忙側過身來,問道:“青田老師,您沒事吧?”
這一響,不僅老師放下了課本,孩子們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射了過來。耕平渾身冷汗直冒,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有點晚,所以……”
小馳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其他孩子都回過頭去上課了,他還死死地盯著耕平。耕平輕輕弓下身,雙手合十,無聲地道了歉之後,小馳這才轉過去聽課。
出了校門,耕平朝神樂坂咖啡店走去。那是一家圓木小屋風格的咖啡店,二樓似乎是個畫廊,經常擺放著一些藝術品,今天擺放的是鐵絲工藝品。平日,這裡顧客罕至,因此耕平和編輯常常約在這裡見面。
耕平對面,英俊館第二文藝部編輯——岡本靜江輕盈落座。眾多出版社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第一文藝部負責純文學,第二文藝部負責通俗小說,作家則是根據獲獎性質、處女作的登載雜誌等自動地劃歸第一或第二文藝部。耕平對這樣的分類並無反感不適,因為他看的書也以通俗小說居多,何況作家寫的都是他們能寫的東西,考慮屬於哪個型別實屬多餘。
耕平開口打破沉默:“今天好像是直本獎的頒獎典禮吧,你和誰一起等結果呢?”
直本獎是通俗文學的至高獎項,由文化秋冬主辦。設立之初,它可助新作家躍入文壇,然而隨著名氣的節節攀升,不僅得獎是萬里挑一,就連提名為候選作品也相當困難,因為它不僅表示對作品本身的肯定,也與作家的個人成就、未來發展以及對出版界的貢獻度有著緊密的關係。
“和貓山繪里香小姐一起,就在銀座的酒吧裡。”岡本編輯已三十出頭,卻依然散發著一種女大學生的氣質。今天,她穿了一襲平日難得一見的紫色套裙。
“貓山小姐真厲害,今年多少歲了?”
“三十一歲。《貓爪酒店》是她第三次入圍。”
耕平艱難跋涉作家之路已近十年,不是他沒期待過,而是提名對他來說似乎永遠都那麼遙不可及。直本獎的揭曉是出版界的頭等大事,熱鬧程度絕不亞於逢年過節。這次,朋友們都沒入圍,耕平心裡總算稍稍安慰了些,至於自己能不能得獎,他已經不抱什麼期待了,得了獎當然高興,只是可能性比六月飄雪還渺茫。
岡本從單肩包裡拿出一個大信封,放在桌上。信封裡裝的,是耕平去年在英俊館《小說北斗》上連載的所有長篇小說的校樣。所謂校樣,就是用於修改校正的版本。
“已經做出來了啊。”耕平不溫不火,聽不出一點幹勁。創作是件快樂的事,可校稿這類旁枝末節的事,卻讓人頭疼無比。
“我覺得這部《空椅子》寫得非常不錯,堪稱您的巔峰之作。”
編輯當面給予如此高度的讚揚,讓身為作家的耕平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哀。他只知道,喜也好悲也好,時間會給出答案的。於是,他含糊地點了點頭。
岡本繼續說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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