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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餘的一切都已蕩然無存。遙想當年,這座供康熙和乾隆皇帝享樂的宮苑是何等壯觀,與它相比,西方的城堡簡直如同玩具一般”。
林語堂強調,慈禧太后(一直掌權至1908年)所鍾愛的圓明園的毀滅,對她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她因此對西方人恨之入骨:
“新建的頤和園一直延伸到昔日圓明園的遺址。當圓明園在咸豐朝遭到滅頂之災時,這位著名的皇太后還只是個年輕婦人。她與皇上逃到熱河,一同蒙受這一奇恥大辱,這個痛苦的經歷如同一塊永不癒合的傷口一直留在她的記憶裡。她所熟悉的鼎盛時期的圓明園,如今只剩下一堆無法修復的瓦礫。萬達爾分子沒有對任何東西手下留情”。
法國傑出的女歷史學家皮拉佐莉認為,“軍隊的萬達爾式行徑以及其後由額爾金下令點燃的大火,最終決定了這一集風景、建築、藝術品、古籍等無價之寶於一身的珍貴遺產的命運。除建築傑作和無與倫比的園林之外,圓明園還廡藏著一百五十年間蒐羅來的無價珍寶、典籍和藝術品”。
皮拉佐莉夫人認為,隨著這座宮殿…博物館的毀滅,中華帝國一個文化象徵化為灰燼,圓明園也走進了歷史傳奇。如同法國的凡爾賽宮一樣,它曾容納了“物質世界所能創造的最精美、最罕有的東西”,它是皇帝依自己的想象所能改變的世界的縮影。但與凡爾賽宮不同的是,如果不是親自置身於圓明園之中的話,幾乎無法想象出來它到底是一付什麼樣子。儘管如此,它仍然走進了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雖然這個民族根本無緣身臨其境。
這位歷史學家認為,旨在迫使皇帝做出讓步、為遭受酷刑及死去的俘虜報仇的行動固然立即達到了目的,但這次行動仍然是“一種可恥的野蠻行徑”。
這確是問題之所在。
約翰·湯姆遜已經猜想到這一行徑不可避免的後果,即中國人對外國蠻族的刻骨仇恨。他預言道:“這種仇恨可以很快就會顯然出來。它不會表現為外國旅行者和商人目前所遭遇的輕微皮肉之苦,而將成為中國人齊心協力將外國人驅出國土的共同行動”。
歷史學家亨利·高第同樣譴責(1906年)這一行徑及其施行者,說他們玷汙了此次中國戰役,激起了中國人的仇恨:
“很多人認為,我們不應該以毀滅昔日遺產的方式懲治今天的罪行,我贊同這一觀點。大殺人犯和破壞分子都將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千萬不要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1860年額爾金火燒圓明園和法國人的洗劫行徑,在中國人的心目中記憶猶新。這些卑劣的行徑,無論有怎樣的藉口和託詞,都將使中國之戰的榮光黯然失色”。
呂西安·博達寫道:“沒有任何東西比洗劫和燒燬這塊寶地更能令人仇恨‘這些野蠻人’”。
第十六章 法國人見證的洗劫(29)
這在中國人集體記憶裡,究竟造成了什麼後果呢?
在1900年出版的一本書中,最早在中國常駐的英國外交官之一弗里曼…密福特收入了一封寫於1865年8月7日的信。在信中,他就火燒圓明園一事表達與孟託邦將軍和葛羅一致的意見。他認為,從政治角度看,這是一個錯誤。那麼錯在哪裡呢?
這位英國隨員認為,之所以做出摧毀圓明園的決定,是出於對它的後果做出的錯誤判斷。他解釋說,當然確實有必要對中國方面的暴行加以報復。但打擊的物件應選在都城的中心,而不應是距離首都十六公里的地方。他還解釋說,為了打擊中國人的氣焰並使其明瞭帝國已慘遭失敗的現實,最佳辦法應是攻擊紫禁城:“如果北京城內的皇宮被摧毀,必將產生更為強烈的反響,其記憶也就不會隨著圓明園的最後一縷輕煙而消逝”。
何伯·丹拜認為,這種以為火燒圓明園的記憶已經消失的看法是完全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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