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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經上說,修道之人要多遊山水,以滌心胸,多立功行,以堅善果。倘若此間事了,他還真有那周遊天下山水,縱情塵世喧囂之意。不過想來也還是要先尋個落腳之處後,再行此打算吧!
這天午夜,周伯陽於坐忘中緩緩睜開雙眼,內視著體內縮小了一圈,紫火纏繞已凝成實體的金丹,臉上浮出一絲苦笑;已經兩個月了,不管自己如何用功,這修為還是隻能停留在化氣巔峰而無絲毫進展,看來又遇到瓶頸了。不過自從有了上次結丹的體會後,他對於這修為的提升倒也不是怎麼在意,總之順其自然,只要時候到了,自能突破,若一味強求執著反而不美。
大道無言、無聲、無形。根據周伯陽對道和‘一’的理解,修道者其實就是在這道路上無限的接近“道”,越是接近,就越是細微和歸一,那個‘一’,就可以在陰陽之間隨心所欲的變化。因此,不必過多追求內外的完美,在他這個理解層次上,陰陽轉化只是一念之間而已。所謂制之一處,無事不諧,有此一意不散的堅凝道心,就變為了他自身的“忘我合一”之境。
瞑耳瞑目觀自在,清神清意守黃庭,心心專一至精誠,自然江邊春水生。只要心心專一,忘死忘生,自然有無限生機,無窮之圓滿。
很多道者,在力量和境界的誘惑面前通常顯得急躁而無可奈何。“慾望之心”會一刻也不停歇地躁動,心猿意馬時時動搖著、左右著他們的信心。好似乎象巨浪中的一葉扁舟,一時被推向浪尖,一下子又跌進浪谷,將他們拋進了不可知的深淵之中。這樣一來,身內身外,此消彼長,此起彼落,陰進陽退,陽進陰退,常常曠日持久,跎磋著、內耗著他們有限的生命時光,幾千年來,不知多少人深陷於這一慾望之中不能自撥,當此時,道者唯有寧心見性,寧靜而至遠。只有時刻保持一顆澹泊怡然的平常心,才能真正立起道心而無疑無惑。迅速地邁入“玄之又玄”的“眾妙之門。”
正所謂:“金蓮常獨發,難見萬朵開”。天下道者,能明見此心者,只如鳳毛麟角,屈指可數,往往深陷棋局而不能自拔,可悲、可嘆!
對於道者,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才能常足。
當下周伯陽緩緩收功,起身行自窗前,突覺一股凜冽的寒風拂面而來,心頭不覺一陣清涼。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燈火點點,映照著奔流不息的江水,別有一番景緻。陣陣寒風中,片片雪花自窗前飄落。
“……下雪了……”歲月更迭,季節變換,總是無聲無息,悄悄的來,淡淡的走。周伯陽靜靜站著,彷彿雕塑一般,一雙眸子深邃如夜空星辰,隱隱似有淡淡滄桑,望著空中片片飄舞的雪花,不知是在品味還是懷念。
雪片起先並不大,也不太密,只如柳絮隨風輕飄,柔柔地別有一番境意。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寒風越吹越猛,那雪也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漸漸地,織成了一面白網。
周伯陽喜歡雪。曾經有個離他遠去的女孩也喜歡雪,她說它喜歡它蝴蝶般的輕盈的舞步,喜歡它溫柔的撫摸,更喜歡靜謐而安詳的飛雪大地,在銀妝素裹的世界裡,寧靜的潔白足以安撫任何浮躁的心。或許也能使人忘卻記憶裡的苦楚與悽美,淡化曾經的失落與崢嶸。
望著窗外緩緩飄落的雪白,周伯陽的心裡彷彿被洗滌一樣,整個人有種超脫塵世,欲乘風而去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安靜祥和。這一刻,他沉醉在天地的壯美與恰靜之中,從中領會那超然於自然和人生之上的妙道……
時間慢慢過去,周伯陽依然那樣靜靜地站著,眼神悠遠而寧靜,體內金丹緩慢旋轉,氣機牽引之下,一種無為而為的萌動由心靈深處緩緩流淌,一種無法言喻的愉悅環繞在他腦海深處……他此時彷彿站在這世界的最高峰,細細地體察著這世間萬物,看得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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