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討厭她(第4/5 頁)
,他全不知情啊。”
跪在庭院中央的少年郎,是戶部尚書白松的次子白清讓。他曾是容山隱書院同窗,曾在容山隱清貧的時候,贈糧食、被褥、書籍,用於接濟,兩人關係一度很好。
直到容山隱高中狀元出仕,白清讓是後一屆的進士,兩人漸漸斷了聯絡。
白清讓捨棄了官宦子弟的尊嚴,當眾下跪,泣不成聲。
他一想到年邁的父親被關在刑部大牢裡受昔日好友的審訊,手腳被上了刑具,皮開肉綻,全是血汙,心疼不已。
白清讓怎麼都沒想到,容山隱冷心冷情至此地步。
念在他們同窗一場,怎麼說也該對他的父親照拂有加,可偏偏容山隱秉公辦事到了極點,甚至是蓄意報復。
白清讓不願意這樣想容山隱的,可眼下,他只能以為,是容山隱不喜歡從前的落魄被白清讓瞧見。
他視自己悲慘的過去為恥辱,所以急於閉上白清讓的嘴,和他撇清關係。
是了,白清讓苦笑一聲。
若非如此,容山隱怎會投奔到朝堂的蠹蟲謝獻的陣營?
容山隱本就是狼心狗肺的人啊。
白清讓希望能喚醒舊友的良知。
他繼續哭求:“子靜,我知你是通天橋倒塌案的主審官,看在我父親曾對你的才學讚不絕口,在你微末時曾指點你策論、看顧你官場人情往來,他幫過你,你能不能念及舊情,不要再傷我父親。”
“謝獻是我父親政敵,他故意藉此案拉我父親下馬。他殘害忠良,蠹國害民,你這是在助紂為虐,子靜,你的抱負呢?你的雄心壯志呢?!”
白清讓哭得淒涼,奈何容山隱的心是石頭做的,他仍舊一言不發,不為所動。
容山隱那雙岑寂如山的鳳眸裡,沒有憐憫。像是一尊無喜無憂的佛,神明不在意世人。
溫月從壓低了的人聲裡聽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清讓的父親白松,是大嵩國的工部尚書。在朝為官四十多年,一直清廉正直,對寒族子弟多有提攜,在百姓的口中,風評很好。
只是,他於朝堂間辦差太過剛直,不懂變通。自從謝獻上位,他屢屢駁回謝獻的摺子,教唆都察院一同彈劾謝氏官員。還曾行走於宮掖間,企圖提點少帝,留心提防攝政老臣謝獻。
既是政敵,上躥下跳蹦躂了這麼久,平白得來的報仇機會,謝獻又豈會手下留情?所有人都知道,通天橋倒塌一案,是用料下等、修葺不善出的差錯,但謝獻矇蔽少帝,非要拿白松開刀,又有誰能攔得住?
偏偏審理此案的三法司,全是謝獻一黨,白松沒有翻案的可能。
只是,容山隱未免太過寡情,就連相識於微末的舊友都不肯搭把手……
眾人不免抬頭,打量容山隱的臉色。
郎君目不斜視,神情和緩,無動於衷。
容山隱依舊是沉默寡言。
白清讓的心,漸漸涼了。
他苦笑:“子靜……”
最終,容山隱垂下濃密的長睫,如玉指骨微顫。他扣住了白清讓的手,用力拉下。
“白清讓,本官一貫秉公執法,豈容你在同僚面前,汙言穢語玷汙辱沒?來人,將他丟出謝府外,莫要擾了賓客們吃宴的雅興。”
說完,管事聽從吩咐,和護院一擁而上,轄制住鬧事的白清讓。
他們要把傷痕累累的少年郎拖走。
白清讓猛然掙開僕從,怒不可遏。
“放開,我自己走!”
他理一理衣袍,不再哭求。
只是臨走前,白清讓只是看了容山隱一眼,又一眼。彷彿要從他身上,找到那個曾與自己談論“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意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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