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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柏書沉默許久,才緩緩低下頭,啞聲低喃,「我知道了。」
這句話彷彿要了他所有的氣力,整個人都空洞無力地退後兩步,後背跌靠在牆上。
薄父聽到的滿意的答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來,他走近又拍了拍琛柏書的肩膀,沒再說話,轉身回到床上,獨留琛柏書一個人半站在那。
眼前渙散模糊,腦海里的種種回憶一幀一幀地切換,可隨著切換的同時,卻更像是被刪除格式化。
琛柏書怔愣站在原地,他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失魂落魄地伸手去抓。
只是過往雲煙,消散的是在身心,他什麼也沒抓住。
薄父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不散,遲遲不肯散去,他哪怕不甘心,也無可奈何。
他反駁不了薄父的話,也沒法就無動於衷地看著薄言因為他和家裡越鬧越僵,因為他被別人指著鼻子罵變態。
「對不起。」他在心裡說,雖然薄言不會聽到。
他這輩子永遠都是一個沒出息的廢物,沒在一起的時候只會暗戀,膽小怯懦,可在一起後又多愁善感,怕人怕事。
他對不起薄言,明明前不久還摟在一起說好了共同面對所有阻礙,不言放棄,可真到了這一地步,他卻還是自私怯懦地將薄言歸還於人海。
他也不想的,可他也希望薄言活的開心自在,沒有煩惱壓力,薄言本身就優秀,本就應該站在最高處受人仰慕。
而不是像他一樣,活在陰暗的下水道里。
他突然想起他們重逢的那天,宋城的一句呼喊,將他年少所有不堪的心思都給引了出來。
他看著薄言穿著裁剪整齊的伴郎服,周身散發著成熟男性的荷爾蒙氣息向他走來,從此就再也隱藏不下自己內心骯髒淫亂的思想了。
薄言跟著薄母一起回來,第一眼見到他時,兩個人的目光中都帶著疑慮和探索,可其中的含義卻各不相同。
等人走近,他牽起薄言的大手揉了兩把,舒心地笑著,「別擔心,我已經和叔叔談好了。」
薄言忐忑了一路,心慌肯本止不住,此刻緊張地看著他,又看著床上的薄父,急聲問:「談的什麼?」
琛柏書抬眼看向床上的薄父,溫聲說:「薄父說,如果我年底能拿出100萬當彩禮,就同意我們的事情。」
「真的嗎?」薄言也不在意彩禮還是嫁妝的事,雙眼頓時一亮,升起一抹激動。
他知道琛柏書的工資情況,對於這件事只覺得是天也助他們,激動的身體都在抖個不停,吱呀亂叫地展開雙臂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歡聲呼籲地說:「謝謝爸,謝謝媽,謝謝。」
薄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不客氣。」
琛柏書當著兩個長輩的面埋在薄言火熱的胸膛裡,聽著薄言因為激動而激烈跳動的心跳聲,死死地咬著唇齒,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異樣的聲音和表現。
有了薄父薄母的許可,薄言一整天都處於亢奮的狀態,給薄父薄母揉肩捏背又是聊天的,一點都沒了先前緊張的氣氛,叫起琛柏書來也都是「心肝兒」「老婆」的叫,半分羞臊都沒有。
琛柏書乖乖地應著,可笑著笑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薄言嚇了一跳,連忙摟著他問:「心肝兒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琛柏書一抹淚痕,「沒有,是太高興了。」
薄言鬆了口氣,也不顧忌薄父薄母還在場,摟著他狠狠地親了兩口,「心肝兒別哭,以後有老公在呢,不會再讓你流眼淚了。」
琛柏書莫名笑了兩下,偷摸著掐著他的腰和他說悄悄話,挑挑眉說:「真的?」
薄言想起來,眉心糾結又展開,含糊道:「那種時候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