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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機取巧,得到實惠,確實令人特別羨慕。那個智慧型的商人鄭先瑞,竟也被咱們給唬弄的迷迷糊糊,乖乖地上了圈套,俯首帖耳地聽從咱們擺佈。這就是姐夫享樂生活的一份能耐,一份真正的能耐。”
蘭得財原本就是個酒鬼,今日慶幸,就越發貪杯。他大碗滿上,仰了脖頸、一碗一碗“咕咚”“咕咚”地灌入腹內。此時,他喝的滿臉漲紅,圓瞪瞪的一雙眼珠雖然有些發直,舌根也似乎有點發硬,大腦的思維細胞卻是仍然十分活躍。聽得老子閒談,他精神十足,二目凝透出一股兇狠的神色,毫不含糊地插話說;“爹,現在——咱們蘭家總算離開了窮窩,搬到城裡,住上了新房。往後,咱們還要尋思——從妹夫那裡謀求個財路,整來一樁生意或買賣做做,也得弄來個掌櫃的噹噹才是?”
聽了兒子的想法,蘭小鬼瞳仁一轉,眼睛裡掠過一抹深邃的陰雲。隨即,他目光狡黠地瞅瞅麻臉內弟,臉上露出一股貪婪的笑容。
(2)
蘭家的新宅,距離鄭家只有二里多遠。相距較近,往來便利,凡是蘭家日常所需,順腳就可以去到鄭家斂拿索取。
這一天,日照半晌。蘭得財閒來無事,敞開衣釦,裂斜著前懷走出家門。他遛遛達達地繞過後街,嘹嘹唧唧地吹起了口哨,慢慢悠悠地朝鄭家走去……。
鄭家的馬號,設定在房宅院落後面。馬棚的圍牆與院落相接,兩扇桐漆的木板大門,正臨城南西路的一條街口。
馬號院裡,東邊是餵養牲口的馬廄,西邊有兩間青磚的瓦房和一間庫房。馬棚裡面靜悄悄的,幾匹馬兒都在低頭吃草,能夠聽見“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此時,車伕老漢,身穿一身黑灰色的粗布衣褲,正端著一簸箕飼料,從倉庫裡面走出來。進了馬廄,他將簸箕裡的飼料,一份一份地添入馬槽裡面,再伸手把馬槽裡的草料調拌均勻。
車伕姓馮,年齡五十多歲,在鄭家趕車多年。由於老漢麵皮黑黧,嘴唇略厚,長得個子不高,身材墩實。再加上此人日常少言寡語,為人忠實厚道,待人處事有些木訥,當年的主人鄭世清、便增與一雅名;馮敦。
馮敦老漢孑然一身,性格古板,生活中別無嗜好,惟獨對趕車養馬之道有些韜略。鄭家的主人都稱謂他“馮頭”。後來,院子裡的人聽久了,上上下下都跟著叫,這樣聽來順耳、又顯得近乎。
馮頭新增完餵馬飼料,蹲在了馬槽旁邊。隨即,他抽出腰後的菸袋,裝滿了煙鍋,叼在嘴上,點了火,吮著菸嘴“吧滋吧滋”地抽吸起來。接著,他的口裡,鼻裡,皆噴湧出一股一股濃濃的煙氣,眼前便是青煙瀰漫、雲霧繚繞了。
心裡淡定,香菸提神。馮頭靜了耳,聆聽馬兒“咯吱咯吱”的咀嚼聲,也感覺極有韻味。間或,它們不時地夾雜幾聲“呲呲”的鼻響兒,聲音就宛如一支非常柔韌的打擊樂曲,輕悠盪漾、嫋若絲縷地注入心田。這個時候,老漢的眼簾便遮眯成了一條縫兒,再撲捉著其中的韻味和樂感,一縷一縷地細細品嚼,彷彿就像飲了一杯釅冽的老酒,心裡頭感到舒適甘醇,別有一番歡樂愉悅的爽快滋味。心境釋然,他的臉上就會漸漸地淡出一抹愜意,眼角那些迭起的紋皺、也似乎就此淺了下去。
(3)
蘭得財邁著方步,搖晃著腦袋,嘴上嘹嘹地吹著口哨,來到了鄭家的馬號門前。瞧見大門緊閉,他抬手揮拳,兇巴巴地朝大門敲砸了幾下。
馮頭一袋煙未燼,正聽著心曲兒出神,一陣猛烈的砸門聲驚散了平怡的心境。他站起身子,從馬廄裡走了出來,未近大門就朝外訊問;“誰啊?”
蘭得財站在門外,翻了翻眼珠、短語回覆;“我是熟人,快開門吧。”
馮頭心裡納悶,半晌無事、何人來訪?他上前開了條門縫,瞅見蘭得財目光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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