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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於情緒化,等平靜下來我們再交流。”
短短數語,一下子把她鎮在那兒了,她反覆看著那幾行字,淚水一串串湧了出來,她心裡明白,她還是愛他的!還是愛他的!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的愛,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有人敲門,是房主,房主探頭進來,催她交房錢,她已經好幾個月沒交房錢了,她想起有好久沒人找她幹活了,只有前天的一個活,她做起來很費力。她沒錢了,她得搬家了。她想她還要攢一點力氣搬家,不能把所有的力氣都耗給他,他不值得。
她原來並不知道愛註定就是雙刃劍,一面是愛,一面就是傷害。
她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但她仍然掙扎著,不想從戰場上退下來。
她身上的香氣是他發現的,在幻夢中,她把自己想像成一株開滿香花的樹,而他,是一隻鳥,棲息在樹上,鳥和樹都有著同一種本質:鳥的翅膀,樹的花葉,都會在風雨裡慢慢落掉,是的,她眼角的魚尾紋漸密,頭髮漸白,且大把大把地脫落,她遲早會變成一棵光禿禿的樹,在滿樹的花與葉沒有落光之前,鳥就會飛走了,她頂多能保留一兩根羽毛。
但是她怎麼能拒絕鳥呢?鳥天生就是主動的,天生就有選擇的權力,而樹沒有。
她躺在那兒,覺得自己還活著,因為還有淚。眼淚還在流動著。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沒吃東西了,她掙扎著起床,想給自己倒杯水,但是一隻腳剛剛沾地就摔倒了。然後,她看見外面的太陽一下子黑下來,一個恐怖的黑太陽,她知道那是喬裝的死神,她一抬眼,眼神就被那恐怖的黑色封住了,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拿過手機,隨便按了幾下,好像是傳送,又好像是沒傳送,她不知道。
好像在一個封閉的棺材裡待了很久,電話鈴響,她下意識地接電話,是他的聲音,她結束通話。電話鈴不斷地響,不斷地響。她不理,她心裡清楚,她躺在地上,把好不容易設計的一份圖紙,壓得皺巴巴的。
終於,她覺得有了說話罵人的力氣,她抓起暴響著的電話,劈面罵去:“滾蛋!不要再騷擾我!……”“你怎麼了?我就在你們家樓下保安這裡,我馬上上樓,給我開門!”“你聽見沒有,我不想見你,我叫你滾蛋!!……”她咆哮著,其實聲音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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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是在物業和保安的雙重監督下,由110指定的專門撬鎖的師傅撬開了她的門。
他餵了她幾口水,她漸漸緩過來了,眼角上還有殘留的淚。
他被她最後傳送的簡訊嚇壞了,那簡訊上寫著:我###死神**——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踩一腳油門就出發了,路上,他第一次認真地想他們的交往,第一次認真地反省,第一次認真地想起了她的好,她的確是在愛著他,用她的方式,他深信這點。但她的愛的方式,恰恰是他不能接受,或者說不喜歡的一種方式,他覺得,對於愛,成年人應當有更成熟的表達,他可不願意裝嫩,譬如那些“親愛的”之類的稱謂,都是他一向拒絕的,而她卻恰恰喜歡叫一些花裡胡哨的稱謂,那些稱謂讓他肉麻,開始他還忍受著,後來終於繃不住了。在每一個小小的細節上,他們幾乎都是不一致的。但是現在,他覺得沒什麼,表達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心地愛著自己,他不能讓愛他的女人一個人孤零零地病倒。
他竭盡全力地撫慰她,全盤認輸。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回黃轉綠,起死回生。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在慢慢由僵硬變得柔軟,這時他可以細細地看她,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眼角的細紋,一年多的時間,她從一個豐滿的女子變成了一箇中等偏瘦的婦人,他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抱她起來,其實,無論是豐滿還是消瘦,他覺得都無所謂,他一點兒也不主張她減肥,他心目中的原始形象一直是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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