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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試著給我發簡訊,可是一走後就杳無音訊,直到現在,你回來了,卻依然沒有迴音。你的沉默究竟意味著什麼呢?我們都是成年人,都尊重自己和對方的感情,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所以這無論如何需要一個解釋。
他反覆看了兩遍,立即抄起電話撥了她的號,忙音,再打手機,關機。他一下子靠在椅子背上,發怔。
老父親充滿痛苦的臉在眼前出現了,他的手好像都能感覺到父親蒼老脆弱青筋脈脈的身體,那身體輕得好像一把便能抓起來。
報應,報應!——一定是報應,“報應”這個詞,以不可抵擋之勢從九霄之外穿越而來,直抵他已經累得疲憊了的心臟。他心裡充滿了痛悔——他唯一的一次錯誤,給父親帶來了生命的代價,他固執地認為那是報應,是對他的錯誤、他的罪孽的報應。要結束,一定要結束,既然她提出了問題,那麼還是快些解決為好,夜長夢多,以他對她的有限的瞭解,她的性格充滿了危險,她激動起來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呢,他想起他的家庭,他的妻兒,那都是他的親人,都是他必須保護的啊!
他淡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於是他決定,立即結束,但是要巧妙,儘量不要刺激她,否則一切都很危險,在她貌似溫婉的措辭背後,他似乎已經聞得見炸藥味兒了!
還有一個其實是最最重要的,也是最最隱秘,無法對人言的原因,就是他的那玩意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失靈了,好幾回過夫妻生活,都以失敗告終,還好郎華身體不好,這方面總是比較淡,換個老婆早就要興師問罪了。有一天深夜,他起來小解,突然看見郎華撐起身子,在黑暗中盯著他,他心裡突地一沉,一瞬間竟以為東窗事發,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兒。郎華盯了他半天,才打了個呵欠說:“……哎呀我剛想起來……快去廚房把昨晚那碗剩菜放冰箱裡,要不蟑螂該爬進去了……”
他立即到廚房去找那碗菜,菜還擺在那兒,不過顏色變了,變成了黑糊糊的一片,那黑色還在蠕動著——竟是密密麻麻的蟑螂——他覺得頭皮一麻,返身便走,後背竟覺得一陣麻癢,彷彿有無數蟑螂貼了上來,他狂奔到床邊,喘息不止,在郎華已經完全清醒的眼神下,他一下子吐出來,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吐的什麼,可他覺得那全是黑糊糊的蠕動著的蟑螂的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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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一種昏睡的狀態中醒來,習慣性地開啟手機,一個簡訊伴著音符跳了出來:
我反覆想過了,我想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
這幾行字一下子讓她醒了。她反覆看了又看,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做回朋友?這意味著不再有性,凡明眼人都可看出,這是一種婉拒,一種謝絕,一種客氣的斷交方式。
她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在等著這個時刻,從他們好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個時刻,或遲或早。
如果說她的伊妹兒還是努力壓著怒氣,試圖用哀怨來打動他,那麼,她現在準備爆發了。
有開始就會有結束。但她很不願意提出結束的一方是他而不是她。一年多來所有的事都湧上心頭,刺骨的愛瞬時轉成了刺骨的恨,刺骨的恨透過手機中的簡訊傳送出去,字字都像暗器:“做回朋友?你不覺得你的話很虛偽嗎?我們還是徹底分手好些,從此之後形同陌路。我的確愛過你,但我發現,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愛被褻瀆了。”“你是個自私怯懦的小人,是地道的偽君子,我不恨你,但我看不起你……”如此這般的簡訊,竟發了九條之多。
他一直沉默,無論她使用多麼惡毒的語言,他沉默。這種鋼鐵一般的沉默讓她發慌。終於在她彈盡糧絕之時,他的簡訊過來了。
“一開口不是教訓就是指責,這不叫什麼愛。你根本不瞭解男人,也不瞭解我,你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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