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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裘太后卻一定是樂意的。
立了新後,絕了自己的念頭,也絕了裘家的念頭。讓新後族和自己家族去明爭暗鬥打擂臺,裘家才能真正地袖手旁觀,裘家和李家才能相安無事,才能讓裘氏家族平平穩穩地進入下一個富貴時代。
自己家裡,祖父,想必是樂意的。
只有新後入宮,自己身上的視線才能被徹底轉移,自己才能安全,也才有了東山再起的可乘之機。否則,三妃必要置自己於死地才肯罷休。
鄒充儀想到自己現在身處的險地,神情卻半分不動。
是的,已經麻木了。
前頭還有不知道什麼陷阱等著自己。
最直接的是殺掉自己。
最殘忍的是毀掉自己——毀容毀名毀清白。
鄒充儀很希望自己能有沈昭容的功夫。
因為現在很想拿把刀狠狠地照著什麼東西,比如這些樹,狂揮亂舞一陣,砍斷、砍掉、砍死!
鄒充儀終於輕輕地動了一動,被她靠著的樹簌簌一響。
她的十根手指幾乎要嵌進樹身了。
酒勁上湧。
其實,自己可以不必這樣辛苦的。
只要明宗也是個善良的人。
清清白白地,坦坦蕩蕩地,把心底裡的懷疑擺到明面上來,選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進宮,讓自己和她們恭恭敬敬、和和睦睦地生活,生幾個孩子,讓裘太后幫忙帶大,選一個聰明善良能給兄弟活路的當太子。就可以了啊。
那些女子,不要裘家的,不要沈家的,不要宗室關聯的,不要想文臣武將言官清流與否。只要善良美麗就好。
這很難麼?
鄒充儀覺得一點都不難。
簡單,有效。
可明宗不願意。
那樣的話,會被史官說幼稚吧?
換個說法,會被朝臣背後笑話愚魯吧?
誰不想要讓天下人都認為自己睿智精明呢?
可別人口中的“睿智精明”能拿來當飯吃麼?
鄒充儀覺得名聲是最不飽肚的東西。
鄒充儀覺得那玩意兒還不如一盞新醅綠蟻,不如半炷水沉白檀。
忽然,鄒充儀覺得自己出門時落了一樣東西——
帶上那半壺殘酒就好了。
鄒充儀慢慢抬起了身子,仰頭看向夜空。
月色如洗。
九州同被一彎殘。
鄒充儀眯著眼看月亮,不遠處,沈邁和孫德福眯著眼看她。
鄒充儀飲多了。
雙顴上的酡紅騙不了人。
鄒充儀顯然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輕鬆柔和,口中的喃喃也清晰地傳了開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孫德福睜大了眼:“呵,太白的句子!鄒娘娘什麼時候愛上這個調調了?”
沈邁低低嗤笑一聲,白了他一眼:“有幾個酒鬼不愛李太白的?!”
鄒充儀忽然揚起了袖子,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虛虛一捏,往空舉起: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而左袖同時也蕩起了一陣微風,回手跟著迎向半空,隨著右手微微一肅,蘭花指俏媚無匹。
鄒充儀,竟是在月下,趁醉舞了起來!
沈邁和孫德福都是一愣,片刻失神,又急忙集中了精神,細看起來。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鄒充儀右手忽然變捏為散,左手也跟著藏回袖內,遞到右手邊,芙蓉面一低,恰恰躲到左袖後面,嬌嬌地做了個掩面飲泣狀。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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