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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她肯定誓死不從。
她為難又尷尬的樣子,一定很可愛。薛思提前給自己安排好晚上的消遣,邊想邊笑,步子也懶散起來,要不然今天在家裡待著逗她玩兒?猶豫一瞬,正了正神色,依舊出府奉承九公主去。
胖叔依言喊人辦事。三姬啼哭吵鬧都不管用,當下扭著胳膊塞上車。柳氏要攆,薛思不留,就甭惦記溫府的好伙食好裙釵嘍。差人送走她們,胖叔去敲書房的門,傳達了薛思的意思。
“知道了。麻煩您到鏢局聘一位擅使鞭子的女鏢師,我要聘來當教習。”春娘握著薛思的小皮鞭,狠狠心,決定遵從夫君的喜好,學鞭子。
夫君怎麼會喜歡鞭子呢……打一下該有多痛。春娘咬緊嘴唇,朝半空中試著揮了揮,指頭粗細的犀皮鞓扭曲盤旋,抽開一陣風聲。
聽著就可怕。春娘呆了一會兒,從鞭聲中緩過來,把它放回桌上,暗想:夫君你放心,等教習來了,我一定好好學,爭取將來揮鞭子時不傷到夫君的皮肉。
薛思尚不知他的一句戲言已被曲解。
也難怪,他教了小半天,教的都是春娘該如何如何。拎出一條鞭子來,春娘想當然地頓悟了:這也是我需要學的東西,得握上。夫君重口,喜歡被抽。為了不抽痛他,還是請位女鏢師來教教怎樣正確揮鞭比較穩妥。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啊!萬一帶壞了學生,師父很可能在劫難逃……
春娘遣走胖叔,獨自在書房轉來轉去。她幾次伸手開櫃子,沒那膽量取書,伸到半截又垂了手。待要坐在唯一可供歇息的曲足案上,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薛思抱著她擺姿勢那些畫面。如此羞人的位置,怎能多停留一刻呢?春娘隨即轉身,避開窗戶下的矮案。
書房總共這麼大點兒地方,躲了櫃子躲窗戶,躲過窗戶躲畫軸,竟沒有立足之處了。越走越不對勁,春娘心中升起一股無名躁意,臉上火燒雲一般滾燙。她拼命壓抑著推開書房門的衝動,提醒自己:“夫君命我在書房看書,好歹也該裝裝樣子,熬過一兩個時辰再出去。”
心煩意亂之中,春娘拿起了一支小狼毫。
靜以養心,總得做些能讓自己靜下來的事情,比如畫畫。春娘數著呼吸研墨,而後像她在柳家無數次下筆那樣,屏氣凝神,慢慢勾勒出雲髻修眉。
墨香一散,四周氣息變得熟悉又親切。春娘終於靜下來,認真畫她的洛神,只把溫府書房當作柳家畫室。細長的墨線如春蠶吐絲,一點點在紙上行著雲、描著水、曳著霧綃絹帶。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端詳片刻,往旁邊加上幾隻白鶴。
反正只是為靜心而畫的練手之作,不妨隨意些。春娘這樣想著,筆下的侍女便成了婢女阿寬的模樣。她蘸墨時,見屋裡海棠開得不錯,念起那海棠絆了自己一腳,海棠花也被畫進去。
塗著描著,腕下一滑,洛神旁邊不小心蹭出一道黑。
“可惜了,果然不能分心。”春娘嘆氣,想取刀片將筆誤之處刮掉。抬眼看見桌子上的小皮鞭,索性將錯就錯,筆走荒唐。添補幾條墨線,沿著走勢,春娘把薛思的小皮鞭畫在上頭。
而洛神回望之人,無意識間,畫的與薛思眉眼有了幾分相似。
春娘最後將它戲題為“洛神執鞭圖”。
印二十二
春娘熬到中午才離開書房。她往涼國公主的牌位前盡心跪拜了一回,焚香祝禱,又命人將長明燈取下,親自添滿香油。柳春娘有意無意地稍稍施展,不過半日,溫府上下皆知薛大郎新娶來的柳氏是至孝之人。
灶間幾位嬸子大娘聚在一起,邊擇菜洗菜,邊議論這位柳氏。
“聽說攆走了薛大郎的小妾!頭一天就攆人,必定是個厲害貨色。”圍裙大娘利落地扯掉幾片爛菜葉,同春娘打發走三姬那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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