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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子上最後那名客人。”怕我沒聽明白,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朝他勉強擠出一絲笑。
油王是誰,這問題似乎對我來說都是個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雖然有過數次生意上的交往,但那人都是透過中間人同我取得聯絡的,而從最初到現在,那人給我的全部概念就是:他住在迪拜,他很有錢,他是個挖石油的。
除此,他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膚色是黑是白,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作為一個不需要對此瞭解太多的商人,我對此一無所知。
我甚至連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知道。
很多時候,對於我們這種非傳統的商人而言,那些客戶僅代表一行資料,一些金額。
我只需要他們的信用度和銀行打款速度就夠了,因為經常性的,為了安全起見,那些客戶透過虛擬身份,代理機構和帳戶,來取得同我們的商務合作。而至於那些稱呼背後究竟藏著怎樣一個人,有著怎樣一種身份,怎樣一張臉,於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幹我們這行,往往知道得越多越危險,不是麼。
“我不知道他是誰。”於是我回答。
小錢朝我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好吧,我們慢慢來。”
之後不多久,小錢接到了一個電話,隨即離開。臨走前給了我一張附近酒店的房卡,很高階的酒店,並好心告訴我錢已經支付了。
我並不會因此感謝他。
當時至少兩臺機器在我身體上轟轟作響,那些白大褂們透過機器人隔著一層玻璃觀察著我的傷口,令人感覺自己就像一臺被綁在實驗室手術檯上的外星人,身上充斥著令地球人感到害怕的外星細菌。
而離我不遠的地方,斐特拉曼靠在牆邊目不轉睛看著我,就像那時候他作為一具屍體躺在我的手術檯上被我觀察時的樣子。
我發覺我很不喜歡這種狀態所帶給我的感覺,它令我作嘔。所以一走出醫院大門,我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連膽汁也一併嘔了出來。吐完後覺得天似乎變得更冷,我習慣性地想找小默罕默德借件外套,然後意識到他並不在我身邊。
記得他曾經對我說過,不要把什麼都當成一種習慣,因為有些東西早晚會被從你身邊剝離。被剝離的時候覺得難以習慣,那感覺是很遭罪的。
是的,的確遭罪。
經過那家酒店時我把小錢給我的房卡丟進了門口的花壇裡,然後搓著凍僵了的手臂繼續朝前走。
可是究竟要走去哪裡,我卻不知道。
家已經被炸掉了,兜裡剩下的錢也不多,沒護照沒身份證沒一切證件,這茫茫大城市,雖然陌生而又熟悉,我卻真不知道自己能上哪兒去。小默罕默德,裴利安,那些能幫我一把的人,此時一個都不在我身邊,只有那個活死人在我身後,像個活死人一樣跟著我,冷眼看著我帶著身上的詛咒走在他的世界之外,等著我最後的死亡給他帶去超脫的平靜。
思及此,更有一種蒼白的無望感,令我無所適從,而身體上逐漸蔓延出來的不適將這種感覺無限制擴張,將我的情緒開始往最糟糕的一面引領。
此後整整一個多小時,我帶著這種情緒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都懶得去思考。直到最後用所剩不多的體力爬上了一座立交橋,站在橋上對著周圍那些林立著的大廈發著呆時,忽然聽見斐特拉曼走到我身後,對我道:
“累的話,不如找個地方睡一覺。”
我回頭朝他看了一眼。
短短一天時間,他臉上的面板又恢復了不少,原先圍繞在眼睛和額頭上的死皮幾乎已經看不清了,所剩下的那些也被隱藏在了濃密的頭髮裡,那把漂亮的頭髮在雨水裡像鍍了層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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