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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漢子,才算為大家出一口惡氣。然而真讓人失望,老畢一點反抗的行動也沒有,他走到爐臺邊,把左手墊在爐臺上,用煤鏟的刃子向自己的小手指切去。連切帶燙,小手指冒著青煙,一會兒就切斷了。斷掉的手指像一隻活著的螞蚱一樣,一下蹦在地上。這回屋裡瀰漫的是燒人肉的味兒。
齊老闆表揚了老畢:“夠意思,算你他媽的有種。”
老畢跪在了地上。這次沒人讓他跪,是他自己主動對齊老闆跪下的。不僅下跪,他還給齊老闆磕了頭,說:“齊老闆,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我上有七十多歲的老孃,下有正上學的孩子。我老孃得了癌症,等我掙了錢送她去醫院看病呢。我兒子的學費也等著我回去交呢!”老畢說著,就哭起來了,哭得嗚嗚的。
齊老闆沒有答應放他走,只說:“拉下去,把他的手包紮一下。”
兩個監工上來捉住了老畢的胳膊,老畢還掙扎著不起來,繼續給齊老闆磕頭,邊磕邊哭著說:“齊老闆,你行行好吧,我在這兒幹了半年多,我一分錢不要還不行嗎!我叫你個爺還不行嗎?”
齊老闆把手往外一挑:“退堂!”
幾個監工硬把老畢拖走了。
七
回到宿舍,周水明聽有個窯工說,牆上貼的那個忍字就是老畢寫的。老畢忍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忍不住又怎麼樣,不但沒有跑掉,還搭上了一根手指頭。那個窯工說,不知老畢一會兒回來是不是還要再寫一個忍字。
斷手指上纏著膠布的老畢回來了,他沒有再往紙上寫字,抬腳就往紙上踹,把牆壁踹得登登的。踹了幾腳,那張背面寫著血字的掛曆就掉了下來。舊掛曆的正面是一個穿著三點式泳裝、屁股扭得很浪的女人。
周水明心裡還是放不下他的手包兒,他想,他的手包兒是不是窯上的那幫傢伙翻走的呢?那幫傢伙如鷹如犬,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正這麼想著,二鍋子來到了窯洞門口,一腳把門踹開,喝問:“哪個姓周?”
周水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像忘了自己的姓。
二鍋子把他一指:“你是不是姓周?”
周水明說:“我是姓周。”
“跟我走!”
“幹什麼?”
“老闆找你有事兒。”
“什麼事兒?”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猜對了,一定是窯上的人把他的手包兒翻走了,並把裡面的東西看過了。這樣,他的身份就提前暴露了。走在二鍋子後面他就想,既然如此,他就要拿出記者的派頭,態度一定要強硬起來。可不知為何,他身上卻抖得厲害。他尿泡裡似乎也憋著一泡尿,隨時都會流出來。他把牙床子使勁咬了一下對自己說:“你要爭氣,你是人民的記者,真理和正義都在你這一方,你怕什麼!”
齊老闆在椅子上坐著,幾個打手分列兩邊,還是公堂審案的模樣。齊老闆吸著煙,把周水明看了一會兒才問:“你是什麼人?”
周水明反問:“你說呢?”
“我讓你自己說。”
“你們是不是把我的東西拿走了?”
“什麼東西?”
“一個黑皮包兒。”
“你拿黑皮包兒幹什麼。”
“這是一個公民的權利,我愛拿什麼就拿什麼!”
“不管你拿什麼,到我們這裡都要接受檢查,這也是我們的權利。你要是拿了炸藥包兒,來炸我們的窯,我們能不管嗎!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周水明從齊老闆的話裡得到證實,他的手包兒的確在齊老闆手裡,他一指齊老闆說:“我告訴你,我的任何東西都是受法律保護的,你動我的東西是犯法的。”
齊老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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