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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睜眼,目中竟滿是虺頹。
韓素斂目叩下了身去:
“妾身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還不及完全拜下,卻被急急衝下殿來的少年皇帝攔住。
“皇叔母切莫如此!皇叔與皇叔母皆是朕的長輩,若是情狀稍稍一換還應朕向皇叔母行禮才是。”說著他竟後撤一揖。
韓素見此一震,倏即跪下連番叩首:
“陛下切莫如此,妾身如何當得,如何當得。。”
秦懷憂將她扶起,哈哈一笑:
“看樣子是朕嚇到皇叔母了,是朕的不是。”說著朝殿側招了招手,“快給皇叔母賜座!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叫皇叔母站了這一陣子!”
說罷,他轉身坐回龍椅之上。
韓素入座,心中卻想,秦懷憂這一番行止反常或是太急於探得韓清下落了。
“皇叔母啊,朕此次宣皇叔母入宮卻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心中煩悶想找個人來說說話。皇叔沒有怪罪吧。”
“陛下這是何話。王爺與妾身身為臣下,自當為陛下鞠躬盡瘁。如今陛下煩悶之際能想到臣婦,乃是臣婦榮幸,豈有異議。”
這話倒似當真聽得秦懷憂幾分欣喜,面上陰鬱亦褪去了一分。他啟口接道:
“朕知皇叔與皇叔母尚算新婚、感情甚篤,深夜傳召朕心中有愧。原本朕亦是不想勞煩皇叔母的,奈何宮中懷寧調皮,玩耍太過不見了蹤影,朕尋不著她,再想找人說話便也只得找皇叔母了。”
懷寧卻是韓清在東嘉被封公主時的封號。
“家姐任性,蒙陛下多番照料,妾身與寧州父王皆是感激不盡。”她合手朝皇座一揖,語中卻是提醒韓清仍是寧州郡主。
秦懷憂心下明瞭,一時卻起了些怒意,只是想到還需從韓素口中套出韓清下落,又壓下不忿掛上一抹笑:
“懷寧亦是我東嘉公主,朕本應照料。”
韓素朝他輕一頷首,算是有禮。
“說來倒也稀奇,朕自幼時起夜裡便常常失眠,自懷寧來了之後,這毛病卻像忽然好了一般,每日只需同她說說話便可一夜無夢。”說罷,他擺出一副不解模樣,“只是這懷寧倒也叫朕添了一惑事。朕與懷寧時常玩耍,只是朕卻總也玩不過她,便如這次,本是玩著捉迷藏,卻到這時尚不能找著她,當真惱人。”
他搖頭以作懊惱狀,再抬首望向韓素:
“欸?!皇叔母與懷寧本是姐妹,必是對她極是瞭解。這懷寧藏到了何處皇叔母可有頭緒啊?若是知曉,必要告訴朕,朕非得贏她一次不可。”
韓素仍是恭敬,頷首輕道:
“回陛下的話,妾身自幼遠離族人在山中長大,與長姐亦是常年分離,實是不知長姐玩耍時的性子。不過陛下亦無需著急,想必待長姐玩累了,便也就出來了。”
秦懷憂面上怒氣隱隱跳動:
“卻不知懷寧若不回來了又當如何?”
韓素作出不解:
“陛下這是何話,長姐與陛下在宮中玩耍,怎也不可能藏到了宮外去,又哪裡來的‘回來’‘不回來’?”
“砰”!白瓷製得茶杯摔落,在宮內的青石磚上四散成素色的雪花。
“皇叔母莫要再同朕裝傻!韓清究竟去了哪裡你會不知?!分明!分明便是你幫她偷偷離開!”
韓素跪下叩首,面上誠惶誠恐,心裡卻暗想嘉帝這便失了耐心,可見仍是修煉不足。
“陛下,此話從何說起?莫不是長姐已不在宮中?陛下聖明,此事臣婦當真是堪堪聽說!”
秦懷憂面上已是猙獰,震怒之中他猛一甩袖,指著韓素近乎咆哮:
“堪堪聽說!韓清如今在這東嘉之國所識之人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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