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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這一種訓練。於我們讀英文有點用的只是一冊字典,這本是英文注漢字,名字卻叫做《華英字典》,用薄紙單面印刷,有些譯語也特別奇妙,但是後印本隨即刪去,改稱《英華字典》則又是後來的事了。本來學堂裡學洋文完全是敲門磚,畢業之後不管學問的門有沒有敲開,大家都把它丟開,再也不去讀了,雖然口頭話還是要說幾句的。我是偶然得到了一冊《天方夜談》,引起了興趣,做了我外國語的老師。假如沒有它,大概出了學堂,我也把那些洋文書一股腦兒地丟掉了吧。”61“我的這一冊《天方夜談》乃是倫敦紐恩士公司發行的三先令六便士的插畫本,原本是贈送小孩的書,所以裝訂頗是華麗,其中有阿拉廷拿著神燈,和阿利巴巴的女奴揮著短刀跳舞的圖,我都還約略記得。其中的故事都非常怪異可喜,正如普通常說的,從八歲至八十歲的老小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只要讀過它的幾篇。……我看了不禁覺得‘技癢’,便拿了《阿利巴巴和四十個強盜》來做試驗,這是世界上有名的故事,我看了覺得很有趣味,陸續把它譯了出來。”62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周作人傳 第一章 一八八五(12)
周作人說:“阿利巴巴的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女奴,所以譯了送登《女子世界》。”63為此篇所撰“說明”,則賦予“俠女奴”以特殊意義:“……其英勇之氣,頗與中國紅線女俠類。沉沉奴隸海,乃有此奇物,亟從歐文移譯之,以告世之奴骨天成者。”在組詩《題〈俠女奴〉原本》64中,更歸結為“多少神州冠帶客,負恩愧此女英雄”。這與《論不宜以花字為女子之代名詞》所說“二十世紀之女子,不尚妍麗,尚豪俠;不憂粗豪,而憂文弱”,實有一致之處。所作其他各篇,也一再申說此意。《女獵人》65系“參譯英星德夫人《南非搏獅記》,而大半組以己意”,其中有云:“作者因吾國女子日趨文弱,故組以理想而造此篇。……然聞之理想者事實之母,吾今日作此想,安知他日無是人繼起實踐之?有人發揮而光大之,是在吾姊妹。”仍是出於同一意圖。《女禍傳》66中則謂:“吾姊妹中,有如梁紅玉、花木蘭其人者乎?奮跡一時,流惠千古,重揚我女界之耿光,而一洗舊恥,未為晚也。”這種思想或為一時風尚67,嗣後周氏自己亦有所訂正,譬如不復以所謂“女豪傑”、“女英雄”為理想;然而關注婦女命運,在他乃是“吾道一以貫之”。相比之下,短篇小說《好花枝》68所云“……吾以此深悲我女界。吾見有許多同胞甚苦。‘錦衾延寂寞,紅淚謝幻娛。’女界何多缺陷,此其一”,可能更接近他後來意思。而這也使人想起當年他在杭州花牌樓的一番經歷。
《玉蟲緣》徑由出版社印行,未在雜誌登載,或許是與“女子世界”無關的緣故。周作人說:“這是還沒有偵探小說時代的偵探小說,但在翻譯的時候,《華生包探案》卻早已出板,所以我的這種譯書,確是受著這個影響的。但以偵探小說論,這卻不能說是很通俗,因為它的中心在於暗碼的解釋,而其趣味乃全在英文的組織上,因此雖然這篇小說雖是寫得頗為巧妙,可是得不到很多的外國讀者,實在是為內容所限,也是難怪的。”69周氏自己嫻習英文,顯然知道“趣味”所在。其實《俠女奴》之譯介,更直接的原因也在於“覺得很有趣味”。此種重視趣味的翻譯理念,在他幾乎堅持一生。《阿利巴巴和四十強盜》與《黃金甲蟲》原書,皆由大哥從日本寄來。然而不像魯迅此前之《月界旅行》全用白話,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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