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4/5 頁)
了不要嚼舌根。因為只要觸犯了法斯的規則,你就準能一嘗剃刀的滋味,而其中最緊要的莫過於“別跟任何人談家裡的事”。
爸爸不在床上。伍菲的心狂跳著,大著膽子從開啟的前門攀上去。他憑經驗學會,對付這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出一副平起平坐的樣子——“永遠別讓他看出你有多麼害怕。”他媽媽常這麼叮嚀——於是他仿效約翰·韋恩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踱過曾是座位間走廊的那段通道。他聽見潑濺的水聲,猜想爸爸是在隔開洗澡間的簾子後。
“嘿,法斯,忙啥呀,老兄?”他說,駐足簾外。
水聲立刻止住。“你幹嘛問?”
“沒事兒(It don�t matter)。”
浴簾嘩啦啦地推到一旁,現出他爸爸赤裸著上身的形體。他剛剛在那個洗澡兼洗臉的舊錫盆裡泡過,毛茸茸的手臂兀自滴下水珠。
“Doesn�t,”他斥道,“It doesn�t matter,我得告訴你多少遍?”
小孩縮了縮,但沒後退。他對生命的困惑,有許多是來自他父親言行不一的矛盾。在伍菲的耳中聽來,他爸爸說話像個演員,別人不懂的他都懂,但是那一股驅策著他的憤怒,是伍菲在電影裡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也許《角鬥士》裡的羅馬王子卡默多斯或《奪寶奇兵2:魔宮傳奇》裡那個眼球突出、活活挖出人心的大祭司除外。在伍菲的夢裡,法斯總是兩人之中的一個,這便是他姓伊浮(Evil,直譯為邪惡。——譯者注)的原因。“沒事。”他一本正經地重複道。
他爸爸伸手拿剃刀,“你要是對答案沒興趣,幹嘛問我在忙什麼?”
“打個招呼罷了,像電影裡那樣,嘿,幹啥呢老兄,忙啥呀?”他舉起手,讓它反射在法斯肩側的鏡子裡,掌心朝外,五指分開,“然後擊個掌。”
“你看了太多鬼扯的電影,講起話來開始像個老美,你在哪看的電影?”
伍菲挑了個最安全的解釋,“有個男孩是我和柯布在上個地方交的朋友,他住在一棟房子裡……他媽媽去上班的時候,他讓我們看她的錄影帶。”是真的……某種程度上。這男孩常把他們帶進屋裡去,直到他媽媽發現後將他們轟出來。其實多半是伍菲趁法斯出門後,從爸媽床底下的錫罐偷了錢,然後在他們來到城鎮附近時用來買電影票。他不知道錢是怎麼來的,或怎會有那麼多,不過法斯似乎從來不曾發覺丟了錢。
法斯不滿地哼了一哼,邊用剃刀的尖端颳著蓄平頭的頭頂上那些剃青了的軌痕。“那個臭婊子呢?她也去了嗎?”
伍菲已經習慣了法斯叫他媽媽為“臭婊子”,甚至他自己有時也這麼叫她。“那時她在生病。”他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從來不會割傷自己。用鋒利的刀尖劃過頭皮卻從不流一滴血,好不自然。法斯甚至不用肥皂來潤滑。有時他很納悶,法斯為什麼不乾脆把頭髮全部剃光,卻要把那些禿掉的斑塊修剃成不規則的軌痕,腦後和兩側的稀發一條條垂到肩下,頭髮脫落得愈多,愈顯得亂糟糟的。他猜想頭髮掉得厲害很讓法斯煩惱,雖然伍菲搞不懂為什麼。電影裡的硬漢常常剃光頭,像布魯斯·威利斯。
他和法斯在鏡子裡四目相投。“你看什麼你?”法斯吼道,“你想幹嘛?”
“這樣下去你會變成禿頭的,”小孩說,指著浮在水面上的黑髮絲,“你該去看醫生,每次甩甩頭都有頭髮掉下來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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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不祥2(2)
“你懂什麼?說不定是遺傳,說不定你也會像我這樣。”
伍菲盯著鏡子裡自己的金髮影像。“才不會,”他說,法斯的談話意願教他愈發膽壯,“我長得一點也不像你,我看我像媽媽,她可沒禿。”他不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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