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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松文自懷中掏出一封帶血的錦帛,「此案本就疑點重重,先帝匆忙結案本就可疑,請萬歲還寧王一個清白。」
「胡說八道。」鄭樊呵斥道,「羅院長口說無憑,就要萬歲頂著不敬父輩的罪名為一個鐵板釘釘的人翻案,重查此事。」
「前朝也有先例。」羅松文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事不查,必要糾。」
「先帝鐵案,你空口白牙就要翻案,可是要先走一遭酷刑的。」好一會兒,謝延這才輕聲說道。
「即使最後真的翻案,你也會死。」
陳年舊案,先帝封存,又涉及宮廷秘聞,哪怕史官如實記錄,但第一個告發的人,也不得不以死粉飾。
古往今來,無不例外。
「某甘願。」羅松文的聲音堅定有力。
眉眼低垂的鄭樊眉間一鬆,嘴角微微彎起。
「老師。」
胡承光看著自己一往無前,慷慨赴死的年邁恩師,叩首行了大禮。
謝病春緩緩閉上眼,冰白的面頰好似覆滿冰霜,下一刻就能倒地而去,可再一眨眼,他便嚥下眼底所有情緒。
知其不可而為之,世人只道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卻不知這不過是君子重諾,章臺之情。
「此事既然早已交付給閣老和東廠,便繼續由你們接手。」謝延目光掃過眾人,「可有意見。」
胡承光抬眸,欲言又止。
「老臣定當不辱使命。」鄭樊先一步行禮。
「並無。」一直沉默的謝病春終於開口,輕聲說道。
「帶羅院長去東廠。」謝延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胡承光惶然走到他老師身邊,把人扶起。
「掌印,如何?」陸行抱劍靠在假山處,一聽到動靜立馬抬眸,「掌印不舒服。」
他一見謝病春的臉色便嚇了一大跳,踏著夜色快步而來。
謝病春一張臉煞白,唯有眼底的那眸光格外漆黑,好似全身只剩下這一點生機。
「白榮行的證詞在哪裡?」他的手牢牢握著陸行的手臂,低聲說道。
陸行一怔,盯著手臂上發白的手指。
「讓她的家眷去擊鼓。」
白榮行當年和夏義一同入西南為寧王案招勢,雖意外被毒死,但親眷卻一直關在西廠。
謝病春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清瘦的肩胛弓起,好似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陸行一驚,慌忙伸手去扶人。
「不必管我。」他伸手去推人,手指冰冷,冷得人一個激靈。
「可時機未到。」陸行低聲說道。
「掌印為何不再等等,西南那邊的人很快就會帶回更多的證據,學田案涉及到趙傳,到時兵器的證據也能到手,且我們一旦出手,那個安南僕從便會被鄭樊滅口。」
「一旦一切都齊了,卑職就以西南軍舊部的身份去敲鼓鳴冤,天時地利人和,一舉為寧王翻案。」
謝病春忍不住咳嗽,腰背緊繃,臉頰泛出病態的紅意。
「來不及了。」
「謝病春。」背後的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陸行神色一斂,手中長劍瞬間出鞘。
謝病春伸手,冰白清瘦的之間按著他的劍首,把他的劍緩緩按了回去,這才回頭去看身後之人。
黑暗中,胡承光緩緩走來。
他衣裳凌亂,眼尾通紅,站在不遠處目光憎恨地盯著面前之人。
謝病春回眸,平靜地看著他。
「所有師兄弟中,屬你最聰明。」胡承光低聲說道,「你聰明瞭一輩子,難道看不清老師今日所為到底為何。」
陸行大驚,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著。
「謝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