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1/7 頁)
風姿挺秀的青年官員此刻已是面無人色,聽到皇帝喚他,強裝鎮走道:
“陛下,臣,臣的叔叔常居明遠,明遠郡距京千餘里,路途遙遠,臣與叔叔少有往來,此事,臣當真不知。”裴弘道驚愕地看了眼張脩敬,略一思量,立時明白了事情原委,怕不是張澄同池林因田土的事情起了爭執,張澄尋了由頭池林送進大獄,不想卻鬧到了聖上面前,至於為何馮延年方才為何說他徇私枉法,怕不是張澄張脩敬叔侄二人在外還仗著他的勢!這點小事都料理不清,蠢啊!裴弘道在心中罵道。
當年也是五娘她爹識人不明,竟將女兒嫁給了這麼個蠢貨。
手臂用力一晃,盪開了張脩敬扶著他的手。
馮延年道:“治家不嚴亦是大錯,張大人,‘詭寄’之罪可是要牽連三族的,非你一句你不知,便能撇清干係。張脩敬冷冷道:“眼下是與不是尚未可知,其中或有誤會也難說,且陛下尚未決斷,馮尚書這便急著要給我定罪了,煌煌國法在上,我竟不知,朝廷何時輪得到馮尚書做主了?”張脩敬對馮延年素日裡便無甚好感一
-不過是條兩面三刀背主忘恩的狗,出身微賤,竟也由得他爬上金鑾殿來了!
馮延年聞言迅速地抬眼看了下皇帝,見後者神色如常,並無不滿之色,才鬆了口氣,道:“誠如張大人所說,”他這話是面對著趙珩說的,低眉垂首,竟有幾分委屈,“是臣為維護國法綱紀太急了些。”趙珩聞言忍不住揚了揚唇。
據他所知,前朝楊安平楊相國得勢時,馮延年是楊安平的門生,尊楊安平為師相,後來新帝登基,信賴國舅,一應事務都交由國舅處置,馮延年就成了國舅的故吏,而今姬循雅權勢煊赫,馮延年就能帶著一群官員去獻媚姬循雅在發現皇帝有意重用他後,馮延年立刻又轉了口風,對趙珩“忠心耿耿”了起來。
能改換門庭多次還屢屢升遷,的確有些緣故。
張脩敬的臉被馮延年氣得由白轉紅,頸上青筋都暴起了,口不擇言道:“陛下,馮延年乃一見風使舵的小人,請陛下萬勿被他所惑!”馮延年不語,默默地站在氣得頭頂都要冒煙的張脩敬旁邊。
他受辱也表現得異常安靜,看起來倒像是張脩敬在撒潑。
趙珩越看越覺得此人有趣,面上卻未表露分毫,淡淡提醒道:“張侍郎,慎言。”
理智稍回,張脩敬肩膀顫了顫,“臣失態。”
有與張氏交好的官員見這侍郎大人面色如被寒霜打蔫了一般,上前幾步,“陛下,臣以為張侍郎並無冒瀆天威之意,只是關心則亂,一時失言,請陛下恕罪。
此言既出,但見帝王微微頷首,“骨肉至親,張侍郎在意,亦是人之常情,理所應當。”
張脩敬怎麼聽都覺得這話很不對勁,不待他截話頭,那官員就順著趙珩的話說了下去,“陛下體察官心民意,乃臣等,乃昭朝之大幸。”頓了頓,複道:“陛下,臣私以為,張侍郎叔叔的事情即便真有幾分可信,也算不得‘詭寄’,不過是張澄好心,竟叫有
些人鑽空子,”他瞥了眼馮延年,“拿些司空見慣的小事添枝加葉,藉機生事,名為維護國法,實則不過是在排除異己!
詭寄之事不少,可謂諸多高官顯貴之家的最大額外收入,
民不舉官不究一
出來為張脩敬說話,既是為張氏,亦是為自己。
自然,出身寒微的進士朝廷也給免稅,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無豪族庇護,名下田土太多反而會召來殺身之禍,故而,普通農戶、地主多將土地寄在大族出身的進士門下。立時有官員附和,“是啊陛下,這點小事也要拿來叨擾陛下,馮尚書,我知道你與張氏
些齟齬,但也太過了吧。
“馮尚書的師相後來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