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6/8 頁)
如一層鐵網。
而他,則是狩獵之人唯一想捕獲的獵物。
無處可逃。
砰、砰、砰。
一下一下,因這種代表著殺伐的氣味而亢奮震顫的,是趙珩的心跳。
鐺地一聲響,似有什麼器物被放到了趙珩身旁。
皇帝半撐起身,饒有興味地面向著來人,他伸出手,輕聲道:“玉卿。”
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後,溫溼的觸感與肌膚相接。
是,趙珩動作頓了頓,被溫水浸透了的手帕?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趙珩心道,他以為對方會拿把刀進來。
趙珩身上沾了不少血,手帕所過之處,蒼白的面板緩緩顯露在外,與之相對的,是尚未被擦拭乾淨,已經開始發黑的血汙。
一方手帕很快就失去了本色,來人將手帕與趙珩脫下來的衣服丟在一處,從剛剛放下的銅盆中揀了條新的出來。
絲帕被來人擰乾。
水珠滾過手背,十指太過用力,道道青筋向外賁起,幾乎到了駭人的地步。
手帕細緻地擦過趙珩沾過血的每一處,先是雙臂,再是,面頰。
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趙珩的頭髮,迫使他抬起臉。
趙珩吭了聲,卻揚唇,抱怨似地說:“好疼。”
聲音低且軟,含著幾分倦意,幾乎在示弱了。
示弱嗎?
來人冷笑。
目光落在趙珩的嘴唇上,前幾日好不容易養出一點血氣的嘴唇此刻已與紙色不相上下,唇瓣不復先前潤澤,乾裂得扯開幾道口子,血絲若隱若現。
多狼狽的模樣。
五指插入趙珩的長髮,來人想,和喪家之犬有什麼分別?
在陪都養尊處優不好嗎?繼續做你的皇帝不好嗎?在我身邊,不好嗎?
你為何,永遠學不會何為乖順聽話呢?!
長髮繞指,來人微微向後一扯,明明沒有用多大力,比方才刺客要割斷他喉嚨時力道小上太多,卻能看見趙珩的神情變了。
與逃離皇宮時的狡黠得意、方才面對他的冷漠疏離時都不同,趙珩的表情疑惑而茫然,還有點微不可查的委屈。
似是受了親近之人遷怒一般的委屈。
趙珩形容狼狽,經來人方才粗暴地擦洗,寢衣被解了不少,稜稜的頸骨外露大半,望之很有幾分弱不禁風的可憐。
叫人忍不住放輕動作,生怕這把秀弱病骨,折斷在自己掌中。
“玉卿,”趙珩小聲說:“輕些,太疼了。”
見他還在裝模作樣,來人再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一把扯開了趙珩臉上的藥綢,將那繡滿了鳳凰羽,粲然得如一團烈火的綢緞隨手扔到一旁。
與他親手給趙珩帶上的玉飾丟在一處。
“好啊,”像是怕趙珩看不見,他傾身而來,堪堪與趙珩鼻尖相貼,這個在皇帝面前扮了十幾日忠僕的亂臣賊子揚唇,道:“臣輕些。”
聲線溫柔纏綿,如跗骨之毒。
燭火刺入,趙珩剛勉強能視物的眼睛很是嬌弱,在接觸到光線的那一刻,趙珩猛地閉上雙眼。
溼潤迅速在眼底氤氳,他卻揚起一抹笑。
果然,姬循雅就是程玉!
趙珩先前就篤定了七八分程玉的身份,如今乍然聽到程玉,或者說,姬循雅開口,毫不意外。
不過即便到了此刻,趙珩不懂,姬循雅為何非要以僕從的身份服侍他?
姬循雅想得到什麼?他又已經得到了什麼?
見趙珩雙目緊閉,姬循雅溫柔地問道:“陛下怎麼不睜眼?”
趙珩雖好奇姬循雅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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