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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杖,可竹杖卻因他手心冒出的冷汗變得不那麼聽話,在他的手中已經十分溼滑難握。他還是緊緊地攥著它,就像它是他唯一還能信任的物件,就像他失去它就等於拋棄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個人,果然還是不行。
他側首聆聽著巨舫破浪的陣陣濤聲,可身下畢竟是長江之水,長江之水必定湍流奔湧輸瀉跳蹙,那是無法預測底限的深淵幽谷。他的眼前已是不見天日,他的足下便定要腳踏實地。
可他也知道那幼小的生命正在備受煎熬,十萬火急絕不容他有分毫猶豫拖沓。於是他不再苦苦掙扎,深沉呼吸了一下巨舫上空的氣息,然後雙目一闔躍入了小舟。當然,他閉不閉目並無絲毫差別,他只是學著普通人雙眼一閉挺身向前便能大無畏地面對未知的兇險,這確實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落入舟中的時候顯得有些笨拙,幸虧靳清冽扶住了他的手臂他才不至趔趄跌倒。對於靳清冽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他正在極力維持原樣,於是在她面前,他的武功不高,輕功也不好。
靳清冽扶著江陵坐了下來,看著他緊握竹杖腰板挺立,神情是一絲不苟的謹慎嚴肅,好似一尊巍然聳立的木然雕像。好在她也終於認同了一件事,就是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對水陸交通十分牴觸。不過她又信心滿滿,有了她在身旁,他便可以無所畏懼暢行無阻。
她拍了拍身旁仍自啼哭不止的小傢伙,她們又要一同上路,她雙槳齊開全速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各位親愛的們求你們一定要不遺餘力地來吐槽吧~~~
☆、27 假戲真做
微風輕拂,豔陽普照。
他已有很多年不曾享受過那磨人的快感,他難以忘懷的始終是那蝕/骨/銷/魂的春/宵/一/刻。又是一年秋高氣爽的愜意光景,但這舒暢的秋日卻總是短暫得有些出奇離譜,就像人生中難得的快感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你意猶未盡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剎車。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老到鬚髮皆白,老到眼花耳背,就和許許多多普通的老人一樣,他行將就木。庸庸碌碌地走過了人生的幾十載春秋,什麼都沒能留下,也終將什麼都不會帶走。
他身後的小山包上有無數座墳頭,墳頭裡的主人們大多和他有著一樣的姓氏,這些分不清主人的墳頭中有一個極不起眼的土包,那裡埋葬著他的結髮亡妻。她走得太早,末了還一同帶走了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屍兩命,最終沒能給她留下一兒半女。
當年別人瞧他可憐,歲數輕輕就喪偶失子,大都勸他再娶,他也請媒人幫他物色了許久,可最終想想還是不了了之。他有兄弟在外經商,家裡不用靠他延續香火子嗣。他是一個人吃飽一家子不愁。所以他到老都沒能為人父母,沒能體會過為子女操勞的焦頭爛額,更不要說享受什麼兒孫滿堂膝下承歡的暮年趣味。
除了從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裡繼承下來的一畝三分地,他什麼都沒有。於是他就這麼湊活著一個人得過且過了一輩子,靠著耕種自家祖上的一畝三分地,卻也知足常樂。
他又心安理得地嘬了一口手中的大煙槍,慵懶地挪動了一下半躺在藤椅上的上半身,不經意地擺弄了一下架在地上的竹竿,竹竿長出陸地伸向水面的部分紋絲不動。他正坐在岸邊望江垂釣,可是浮於近江的魚漂已經隨浪起伏了幾個時辰,卻不見有任何魚兒上鉤時的震顫動靜。
他翻了個身,露出了埋在斗笠下的一張滿是皺痕縱橫的臉,飽經風霜且寫滿了歲月的滄桑。他半眯著眼睛抬頭瞧了瞧腦瓜頂上四散著光熱與能量的火球,日頭還是那方日頭,日復一日地朝升夕落,長江還是那條長江,年復一年地逝水東流。
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耐心,所以他並不著急今日是否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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