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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條心才是,何苦如此生分?”
與他翻臉便是與溫兆熙翻臉;謝綾掂量得出輕重;卻也難免厭惡,抱臂笑道:“殿下以為;如何方能稱得上是一條心?”
蘇修被她問住,早就聽聞她是個伶牙俐齒的,今日倒是領教了。他不怒反笑,揚手掃過不遠處排隊的百姓,個個衣衫襤褸,腳步虛浮:“謝姑娘且看這群百姓,他們如今向你討一碗粥喝,從前卻有自己的耕地,自給自足。姑娘當真以為一點點小恩小惠,便可抵得過他們的苦厄麼?”
“我不過是心情好了來施個粥,難道非得大濟天下不成?”謝綾被他激得無心再談,諷刺道,“世子殿下的仁義高潔,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起步,與他擦肩而過,徒留下一道冷淡背影。
他說的對,她確實不是個善人,也確實做過這諸多的奸佞之事,如今再如何補償也補償不回來。所以她根本沒想過償還,也沒那個資格去想。從前她遵照師命,一直盡心盡力地想要做到最好,以求師父能夠滿意,從未想過這些代價。如今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若慈悲,該是什麼模樣。
當初她答應與蘇昱合作,其實也有這一份原因在內。如果可以,她也願意選擇不生殺孽的那一方,才會答應他的種種要求。只可惜積重難返,她終究還是要受到溫相的鉗制,如今還要被蘇修指責。
謝綾漸行漸遠,蘇修在她身後說的話漸漸地聽不清:“世上的路,本來就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每一條路走到最後都能成為人中龍鳳。怕的便是姑娘你走了一條,卻還妄想著改換一條。”
謝綾冷笑著沒有回頭。
她在難民營佈施的這些天,益發覺得力不從心,才突然理解了幾分朝堂之上坐著的那個人。她僅僅是還自己欠下的債,便已經捉襟見肘,可他擔負的卻是天下生民。天下的債都要算到他的頭上,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心中憂悒,卻不知何故,回城時並未前往宜漱居,而是直奔城郊的白馬寺。
曲徑通幽,通往寺後的禪房。
謝綾臉上蒙了面紗,推門而入,雙手合十拜了一拜,才盤膝坐下。
靜修師太面相親藹,雖年過不惑,卻依舊面色白潤,眉目間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韻,竟不像是佛道中人。
謝綾微是一愣,沒有想到白馬寺中竟還有這樣的僧尼。美人已遲暮,年輕時又是為何遁入空門。她心中有惑,但這好奇之心對師太難免有不敬的嫌疑,便又垂眸唸了句佛語。
靜修靜坐於案後,目光平和,並未因她探究的眼神而有所不悅:“施主到貧尼這來,可是心有煩惱?”
謝綾猶豫著頷首:“約莫是所持甚微,所繫甚繁。師太可有解?”
靜修緩緩道:“施主的煩惱,可是因人所起?”
謝綾面紗後的臉色又是一愕。她不願在這白馬寺中拋頭露面,其實便是存了隱藏自己身份的心思,即便對佛法不敬,也迫不得已。如今要她把心中所想都和盤托出,其實不免猶豫。
半晌,她點了點頭,才將近日所發生之事隱去姓名,講述於她。
靜修師太聽罷,藹然笑道:“施主心中生了執念,自己卻未察覺。”她將案上的茶杯傾倒,又立刻扶正,杯中的茶水已灑了一半,“施主說自己積重難返,不過是耽溺於這傾覆了的水。所謂覆水難收,以往功過自有因果報應,施主何不放下從前,惜取這杯中餘下的半杯水。”
謝綾點頭應是,心中卻陰雲難散。眼前滿滿皆是那張蒼白的臉,雙唇微微翕動,淡淡與她道:“不想了。”
即便再怎麼惜取現實,從前的她永遠揮之不去。
這個場景屢屢浮現在她眼前,讓她自己都時常生出困惑。明明不曾在意,為何每每想起這淡淡一聲,她的心頭總會湧起一絲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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