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雙瑤請客(第3/5 頁)
得和那些北面的小城一樣,那些小城是真的連日子都過不清,新皇登基都三四年了,還按老年號過日子。臨城縣一般來說還是都有葷腥賣的,實在不行水鴨子斬下來,騷乎乎燒一碗湯也能喝。這一陣城裡沒得肉賣,如謝雙瑤所說,一個是買活軍來,亂了,百姓都不敢進城,貨也斷了,還有一個就是天太熱,殺一隻豬若是半日賣不完,過三四個時辰,到下午許就臭了。
日日能殺豬的縣城定然是富庶的,人口要足夠多,才好消化豬身上那所有出產。謝雙瑤居然叫人趕豬來,於縣令猜測她要有大動作,做詢問狀,謝雙瑤說,“要修路!我三哥來就是為了這事。”
謝老爹是屠戶,趕豬來殺了賣,謝三哥原來是管修路的,於縣令心裡尋思,口中搭訕著說,“修路好,修路好。”
“你又知道修路好了?裝,”謝雙瑤戳穿他說,“課上說了多少次不懂要問,今天閒聊就先原諒你,下次罰錢。”
於縣令心裡很冤枉,誰不知道修路好?修路總比沒路好吧!但他不敢發作,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肉絲的雞架子放到桌上,看雞架子已吃盡了,眼神往那碗雞塊上一溜,“謝姑娘修路自然是有用意的,還請姑娘指教。”
“你知道雲山縣的路已修好一條了嗎?”謝雙瑤問他。於縣令吃了一驚,“不知,想來是修的鹽場到縣裡的那條路?”
“那條路從鹽場到雲山縣再到彬山,但是交通終究是不便,之前我們的鹽只能透過碼頭賣,很不方便,等彬山到這裡的路修好了,可以從彬山轉運過來。”謝雙瑤說到這種事就顯示出非同一般的見識,這樣指點江山的口吻不是一個女子——甚至不是一個官員該有的。“臨城縣是三省交界,運到這裡,三省的鹽商都可以過來買鹽。”
於縣令激動得全身發麻,他從未想過臨城縣這樣的地方也能成為三省私鹽轉運中心,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艱難,“姑娘大才!可、可,這……這要斷了多少人的生路!”
謝雙瑤嘴角就流露出了一絲譏笑來。“那不是正好嗎?買活軍威名不顯,礦洞又永遠少人做工,那些煮私鹽的有膽量就儘管來。”
於縣令這才記起買活軍是怎麼把馬百戶的膽子打散的,馬百戶他是知道的,曾經很有雄心的一個人,如今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賺自己的買活錢,成天領著一幫老城卒上課,語文學得比誰都認真。
他是國朝進士,怎麼也不該背主投賊,尤其這賊還是個姑娘——還是個屠戶女!於縣令更是謹小慎微,從未想過自己能和從龍之功沾上什麼邊,但如今他心中甚至興起一個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想法:謝……謝雙瑤佔據了鹽鐵之地,手裡又有這樣的敢戰之軍,奪得城池之後並未享樂,就連待客也是四個人吃一隻雞,反而花錢修路。
她……她是要圖謀天下嗎?這個又黑又胖十四歲的村野女人要圖謀天下?
但這想法實在太荒謬了,甚至就連謝雙瑤本人都似乎根本沒想過這茬,於縣令玩味了一會終究是拋到一邊,不敢做什麼勸進獻策的事情,現在時機不對,而且誰知道買活軍能猖狂幾年?亂世更要謹慎。
不過他開口問通商事情的時候就簡潔直接了很多,謝雙瑤喜歡直接的人。“金家還有許多商戶都想知道,本地生意該怎麼做,內部買賣一如既往,但對外該怎麼辦理。”
又說,“本地有很多商鋪都是分號,要向本家交賬,不知道賬該怎麼做。”
謝雙瑤笑了,她夾一筷子雞雜吃,“生意肯定要繼續做的,但你們都是我的人,沒有把我的錢給外人的道理,對內生意繼續做,對外生意以我的名義繼續來做,向我交賬,我給他們賞錢。”
給賞錢這等於是抽商稅了。
於縣令想這也應該,謝雙瑤是個財迷,不可能把利讓給商戶,而且現在實際上臨城縣沒有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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