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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房的訊息。恰逢今日黛玉歇在林母內室,她遣散其他丫頭,一個人守著,正巧撞見林家母子私下說話,便壯著膽子將耳朵貼到板壁上偷聽她聽得林海母子提起“過繼”,心裡便暗叫“不好”。
從前史媽媽籌劃謀害林珩,她們這些心腹丫頭都略知一二。史媽媽性子暴躁,當著她們的面兒,便常惡語咒罵秦氏母子,故而素知她們這一房的人與大房是不大對付的。聽到這件事兒,月清心裡便急得什麼似的,也無心再留意林海母子再說什麼。又怕被人偵知自己偷聽主人談話,忙躡手躡腳地從後門偷偷地溜了出去。
出了介壽堂,便一溜煙地跑到承瑛堂去報信。本想著告訴冰雪或是夜露,由她們轉告賈敏也就罷了,不想恰巧碰上賈敏醒來正在吃藥的時節。冰雪聽了月清的話兒,氣得渾身亂顫,但此事事關重大,絕不是她能拿定主意的,還須早早告訴賈敏,還讓她做個打算,免得屆時林海提起此事,倒鬧得她們手足無措,無法應對。
第110章
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賈敏抱病日久,心中也在猶疑是否大限將至,自然是悲痛萬千。奈何尚有一女年幼稚嫩,不得不熬幹心血為其再三籌謀,只盼得日後她康健平安、無憂無慮。憂慮傷脾,以致漸不能起。如今勉強打起精神聽月清彙報,聽得林海有意過繼,不覺的心灰轉悲,兩眼乾涸,竟是流不下淚來。冰雪見她神色怔怔,不由急得跺腳:“太太,這可怎麼說?您好歹拿個主意,終不然鳩佔鵲巢不成?”
賈敏無力地仰靠在石青色五蝠捧壽大迎枕上,心中酸楚,低聲喃喃自語:“我能拿什麼主意?從來過繼便是宗族大事,婦人不得干涉。”況且林家只有林海一人當家做主,他若真想過繼,不過寫封信給姑蘇林家族老的功夫,還不是輕而易舉?冰雪見不得賈敏這般頹喪,絞盡腦汁出主意道:“不如去賈家請老太太來商量對策?老太太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長些,想來必有良策。再不然有老太太在,好歹可以拖延些時日。”
賈敏彷彿沒聽見一般,半晌都不說話,冰雪性子一急,嚷嚷道:“太太,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請。老太太經過的事情多,必能給咱們出個主意。”話音未落,人已經疾步走到了門口。賈敏也不攔,聽憑著她打發人去給賈母傳信。她精力不濟,不過略一思索,便覺得疲憊不堪。合上眼歇息之前,她招來夜露吩咐道:“把這個訊息傳到怡安堂那位耳中。”想來秦氏也不情願,雙管齊下,許有奇效罷。
夜露應了,匆匆而去。正巧迎面碰見傳信回來的冰雪,一把將她扯到廊下無人處,猶猶豫豫道:“姐姐,過繼難道不好麼?”冰雪勃然大怒,劈頭蓋臉喝道:“你脂油蒙了心,說的甚麼鬼話?他們那一干、人全都黑了心肝。若是過繼了來,姑娘豈不是要被活吞了!你單想想,秦氏是如何待咱們太太的,笑裡藏刀的本事你還不曾領教過嗎?”
夜露皺著眉頭反駁道:“可秦氏待姑娘卻是情真意切……”話還不曾說完,夜露便朝地上啐了一口:“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過是在老太太和老爺跟前扮賢良,眼瞧不見,還不知要怎麼揉搓咱們姑娘呢!”一面罵著,一面伸出指頭朝夜露腦袋上狠狠一戳,“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草料不成?好歹仔細想想。”
夜露不由地氣惱起來,急急辯道:“姐姐,好歹聽我說完。若是把大爺過繼在咱們房頭,那正經母親便是咱們太太,賈家便是大爺明正言順的外家,秦家尚且要放在後頭。大爺還不得敬著外家,否則外頭的人可要戳脊梁骨呢!”
冰雪乍然一聽,倒覺得有幾分道理,到時候大爺可要受賈家的轄制呢,賈家才是他的親外家,他自然要親著敬著。太太成了大爺母親,那秦氏只是隔房嬸母,太太只要將大爺籠絡過來,還怕秦氏越矩來管二房的事麼?
到時姑娘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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