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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他:我再也不要你畫我了。
41 父親,母親,奶奶都出去幹農活的時候,三叔就以要畫畫為由在家不去。三叔除了畫畫,就是看護我和弟弟了。我記得有一次三叔背上他的畫架,帶著我和弟弟去田野裡寫生。我感受到三叔是位有遠大理想的大人,他總是與眾不同,他有深邃的眼光,站在梯田上凝望馬鞍腰群山的姿態,似乎他看到的群山比誰都美,看得比誰都遠。 。。
茶花蜜
42 接著我二叔也結婚了。二叔的婚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敗,和那位野蠻粗暴沒有孝心的二嬸生過兩個孩子之後離婚了,至今二叔還是單身一人。但是二叔結婚的時候被所有人都寄予厚望,奶奶終於覺得這個獨闖長沙城的混世魔王可以定下心來了。大人們都認為二叔的婚姻會很美滿,因為他和二嬸是自由戀愛的。二嬸是上萬組王家的大女兒。說實在的,二叔根本沒有積蓄,奶奶說是找親戚借了不少錢籌備的婚禮,娶親的時候,二叔推著新買的腳踏車馱著二嬸從王家走到劉家,但終究他們沒能一直相互攙扶著走出幸福的人生。
43 金香家的茅廁後山菜園的籬笆上有清香宜人的“金光茶(一種藤科植物)”,繞著籬笆開滿黃白色的細細的花瓣,大人說這些花可以曬乾泡茶,一心想幫家裡做事情的我們就沿著竹籬笆搶在別的夥伴前摘下那些金光茶,帶回家去,希望得到大人的表揚。
44 奶奶很中意喝茶,幾乎每天三餐後都泡一杯茶水,但是奶奶不喜歡用我們採摘的金光茶,她自己從屋後的茶樹上採摘新嫩的茶葉,我記得她有兩種製茶的方法,一種是回家後用開水燙過,再用手繞捏變軟的茶葉,放在陽光下曬乾,一種是用篩子顛簸搓那些新茶葉,然後再放在太陽下曬制。我想因為奶奶的茶葉沒有經過自然發酵,所有她的茶總是很苦,有茶葉的原味。奶奶至今還是這樣的製法自己準備茶葉,每天三餐後還是一杯茶。
45 桐山坳上長滿了茶子樹,那是村裡的經濟林,因為茶子可以榨油。茶子樹漫山開花時,站在我家的茅房裡,都可以聞見茶子花濃濃的香氣。雪白的大花瓣,嫩黃的花蕊。成群的蜂蝶就在樹梢的花團裡飛舞。很多的大孩子都會在放學後經過我家的曬坪,上到桐山坳去。他們不抓蝴蝶,也不抓蜜蜂,他們會從茶子樹下的蕨葉上取出細長的棕色的莖,抽出裡面綠色的葉肉,那根棕色的莖就成了一根極細長的吸管,然後他們就爬上茶子樹,拉過那些茶樹枝頭的茶花,用吸管吸食裡面的蜜糖。我長大到可以爬樹和掌握那種製作吸管的手藝之後,就迫不及待去桐山坳,那種茶花蜜和著花粉的味道至今難忘,只可惜如今的桐山坳再也沒有茶子樹,那種味道只能回想了。
46 春耕的時候,等水稻插完,母親總在後院的菜地上刨下一小塊坑地,灑下黃豆,用煤灰蓋上,淋上農肥,用塑膠薄膜蓋好,再用泥土把邊界壓嚴實。等過去一些時日,母親再揭開那塊塑膠薄膜的時候,我和弟弟就看到長到一寸長的滿滿的一坑墨綠色的黃豆苗。我和弟弟一定張大嘴巴表示過驚訝,因為從黃豆變成墨綠的豆秧是如此奇妙的變化。母親把黃豆秧一把把移出土坑,用糞箕挑到田野裡新作的田埂上,用鋤頭刨下小坑,我和弟弟順著田埂上往那排小坑裡擺放黃豆秧,母親一個坑一個坑灑下煤灰,再把黃豆秧種好。參加耕作讓我和弟弟有很多的樂趣,等到太陽落下,母親就領著我和弟弟走過種好豆秧的田埂回家,那些新插的水稻就在泛著銀光的水汪汪稻田裡隨風搖擺。
47 如果要問我最怕的家禽是什麼,我一定毫不猶豫地回答是“鵝”。旦英奶奶家養的鵝很討厭的比我個子還高,我去新淼家的路上總會遇到那群鵝,我被它們蓋著黃色凸凸的長脖子啄過,而且是明顯欺負人的那種啄咬。我很氣憤那位旦英奶奶,總懷疑她是個吝嗇的傢伙,捨不得給她家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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