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5 頁)
了麼?”
說完,隱藏的內疚浮現在她輕蹙的娥眉上,卻被小丫頭理解為悲天憫人的擔憂。
“老管家的病……”突然住嘴的她忽然發現今天並不適合不吉利的詞彙,急忙止住了。瞥了小姐一眼,悲哀地搖了搖頭。
“啊……”小蝶捂著嘴輕叫,或許自己這點子事比起正在消逝掉的生命來根本不值一提。眼光盯著垂下視線的小丫頭,又問,
“給老李大夫瞧過了嗎?他怎麼說?”
春香又是搖頭,像是很快聯想起自身身份似的,用一種微弱的聲音爭辯道:
“我們這些下人哪裡還能指望得上老李大夫來瞧病?”
年大小姐暗罵自己一聲,心情漸漸沉重,扭頭看看窗外的雪,再也沒了閒聊打發時間的興趣。眼睜睜看著一個日常熟悉之人慢慢吐著氣在身旁死去而什麼都不做,這一點,她真的做不到。
下定決心之後給自己所找的冠冕藉口是年羹堯關於年福此事對自己的保證。比起單獨一個人無休止的自怨自艾式的沉淪,做些力所能及能幫助他人的事顯然是更積極的選擇。在給予別人關懷的同時,收穫的那份來自心靈的感激或許可以稍稍慰藉眼下滿目瘡痍的身心。些許質疑自己動機之後,拉拔著春香的胳膊正往門外走的女人被小丫頭的尖叫聲打斷:
“小姐,你還沒穿鞋!”
或許,這才是年小蝶能夠吸引人的真正原因。再鮮豔的外表也比不上一顆善良樸實的內心。
雪很大,主僕兩人手拉手帶著斗笠披風冒雪而行。
走出一小段路,嬌弱的身影忽然轉身,才發現年府已經化成視野中小小的一個黑點,隨著距離的拉長,夾雜在紛紛飛舞的雪花中,幾乎是看不見了。地上兩人深淺不一的腳印也很快被淹沒,直至無形。
雖然天生的自尊與敏感作祟地啃噬著身心的傷痛,可是這個畢竟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顯然此刻悟出了一個道理。
恁憑什麼都會過去。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都逃避不開大自然的法則。
皮囊再美百年後也如同這時的腳印一般幻化成無形,空留惹人恐怖的白骨一堆;如今被中層官員尤其是漢人官員為能夠登入大門的年家宅院擱置在二十一世紀恐怕竟是找不到幾根殘垣斷壁。世間的種種幻象財色名利,不過虛空一場,黃粱一夢,又有什麼好執著的呢?
像她現在的女人在大清朝或許會被看成並不貞潔的象徵,但是回覆到現代,不過多了一批被惡人施暴的受害者罷了。犯錯的是那些幹下壞事的人,憑什麼深深的負罪感要在其中一個受害人她的身上繼續衍生呢?
張嘴呼了口白氣,曉得綁縛住內心的枷鎖開始鬆動。不再為此糾結煩擾並不等於再睜開眼時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雖然自己當時昏迷,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還是植入了她的腦海,種下了印記。好像雪地裡現在的腳印,雖被重新覆蓋了,可並不表示此處原先就和別處一樣純潔無暇,不是麼?
她的這種擔憂很快就實現了。
在從年福的小屋探視回來意外地在閨房撞見她的哥哥之後,這種擔憂就開始無時無刻不包裹住她。
年羹堯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方式緊緊逼視著她,倨傲不屑又憤怒著。當然,早被掩飾處理掉的嫉妒情緒是很難被輕易發現的。這是在男人從四爺那裡得知事情之後就做了的決定。
男人接著無言站起身,往飯廳走,年小蝶小心跟在身後,很奇怪自己有些迫不及待想向他解釋的心情。真是一股異樣的情緒,不管怎麼說,應當接受安慰的人是我才對,我有什麼必要向他解釋呢?這種事,又如何說出口呢?而他……他又會怎麼看我?心猛地一抽,彷彿失去舵漿的小船,完全沒了自身的掌控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