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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一個人從一樓上來的,結果到了六樓的時候,她一腳跨了進來。她那天很漂亮。看到她那樣子,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尷尬和自卑。他心想:自己現在這樣落魄,她心裡一定很高興。
他向她笑了一下,說:“你好。”
她也笑了一下,說:“回來好久了?也沒看見你。”
鄧一群自嘲說:“灰溜溜地回來,不必聲張。我整天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她看了他一眼,問:“身體怎麼樣?”
他心裡生出一絲感動,說:“現在很好。不要緊的。謝謝。”
十二樓,停。
他突然有句話要對她說,話到嘴邊,出來的是“祝福你”。
她一腳已經跨出了電梯,回眸一望,那眼神裡卻是什麼都有了。
鄧一群呆呆的。
她那一望,把他的魂都勾走了。他也知道,那一段過去煙消雲散了。是他自己太勢利,迷醉於官運前途,放棄了自己可能有的幸福。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根本還沒有能讓鄧一群反應得過來。過了一個很不愉快的春節,在機關裡上了不過一個多月的班,鄧一群就再次回到了溝墩鄉。
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根據省委的決定,全省扶貧工作繼續進行。原則上,扶貧工作隊隊員還是前一年的同志,但考慮到實際情況,各個單位可以自行安排。苗得康自然是不再去了,他手上的事情太多,於是,省委辦公會議決定,這次扶貧工作,由省委農工部部長張衝擔任組長。
像鄧一群這種情況,應該是不再下去了,因為他前一年生病剛好,而且一個同志也不能下去太久,對家庭、工作都不利。鄧一群打聽了一下,原先的那幾個組員也都不去了。最讓他感到不平的是,那些人回去以後,都得到了程度不同的提拔。這差不多已經是慣例了。別的不說,下去一年,功勞沒有,苦勞總是有的吧?況且他鄧一群下去,還是有很大成績的。為什麼他就得不到提拔呢?
現在,他甚至也不指望得到他們的提拔了,就是這樣,他們還是要打擊他。這太惡毒了,他想。
又要扶貧了。這樣的機會,讓別人去吧,他在心裡想。自己下去一年,沒有得到提拔,這次誰下去,回來是一定會提拔的。誰會去呢?小趙、小倪,甚至田小悅?他們得到了提拔也好,這樣就有比較了,也讓機械廳的人看看,他鄧一群是遭到了怎樣不公正的待遇。回家的時候,他對肖如玉講了。肖如玉說:“你管他誰去呢。反正這次你是不要再去了。”鄧一群說:“已經傷透心啦,我再也不賣命了。我去年差點就把命丟了。”他是鐵定心不去的。
然而,機關裡很長時間也沒有動靜。
他感覺很是奇怪。
他忍不住問老潘,老潘詭詐地笑了一笑,說:“不知道。下去的都是領導有心要培養的骨幹。也許領導已經有安排了吧。”
“這種事總會有人去的。人家回來就一定能提拔啊。”他酸酸地應付說,心裡罵娘,面上卻不好發作。
“也不見得,像我這種人不圖進步,就不想下去。”老潘淡淡地說。
鄧一群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像在大街上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一樣。昔日的榮耀,今天正在付出代價。他不得不忍受老潘以及機關裡所有仇視他的人對他的揶揄、譏笑和嘲弄。老潘現在是他的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不得不忍著。
這是一種汙辱。
找他談話的時候,人事處處長明白地告訴他:這是組織上已經定下來的事。換言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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