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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道:“水草綠吧,我一直想做件這個色兒的衣服。”楚太太一口答應道:“好。”
她慈愛地攏攏幽芷的發,溫和道:“芷兒生得這般白皙,穿什麼色兒的都好,蘭兒就不若你。”幽芷倒不好意思,羞澀笑笑:“姐姐才好呢,看上去就很活力。”楚太太笑道:“她呀,哪裡像個女孩子,你看這又不知跑哪裡去了。大雪天的,唉,恁地叫人操心哪!”說罷搖搖頭。幽芷寬心她道:“太太,姐姐向來很妥當的,不會有什麼事。”
兩人正說著,走到客廳裡。忽然聽到有人按門鈴,張媽忙急急地穿過天井去開鐵門。
不一會兒,一人推開大門走進來,卻是一中年男子,頭髮向後梳得油亮,披著件黑色呢大衣,肩頭落了些雪,一進屋子慢慢融化開來。
幽芷隱約覺得這中年男子有些面熟,但並不知道究竟是誰。
楚太太一眼就望出來,上前熱切道:“金先生,這大雪天的,你竟來了?快,快進來!”又對張媽說:“張媽,快去給金先生沏杯茶來。”
那金先生身材矮瘦,眼小,這麼一笑到眯得更細:“楚太太,不必客氣,金某自是熟友。”
幽芷這才想起來,這人是父親多年來生意上的往來友人金廣進,在廣州也有兩家麵粉廠子,很是財大氣粗,手指上套著兩隻金燦燦的招財戒指。
楚太太已經回過頭對幽芷說道:“芷兒,去書房喚你父親,就說是金先生來了。”
幽芷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卻不知,背後一道視線,一直注視著她,直至不見。
還未到書房,遠遠便聽到楚卓良悶悶而猛烈的咳嗽聲。幽芷擔心地蹙眉,於是愈加快步地向書房走去。
咳嗽聲愈聽愈悶,似要將肺也咳出來一般。幽芷一陣揪心,一把推開書房門。
“爸,您怎——”
話未說完,卻戛然而止。
入眼是觸目的紅,斑斑的血跡。
楚卓良未料到會有人進來,平日但凡他在書房裡旁人都是不會來的。然而今天突然有人瞬間推門而入,抬頭望去卻是芷兒,楚卓良慌忙亂地將帕子隱到身後,強忍著咳意,強顏歡笑道:“芷兒,你怎麼突然進來了?真真……嚇了我一跳。”
幽芷原本已被那斑斑血跡驚駭住,又見父親如此強顏歡笑,眉頭卻因痛楚不住地皺縮,心中猶如有一把刀生生地絞著,痛得她不敢出聲大氣,眼前迅速矇住一層茫茫水汽。
然而她不敢哭。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哭。
她怕她這麼一哭,父親會更憂心,更慌亂,更急得身心愈差。
楚卓良胡亂地收拾書桌,檔案左右散攤又攏齊,但趁勢將帕子掖塞進書堆裡,又慌忙地不住抬頭,零碎道:“這桌子好久沒收拾了……咳咳……芷兒,外面的雪挺大……”
半晌,幽芷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不似平日般軟暖,啞得有些模糊:“爸,金先生來了。”
直到父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幽芷仍立在門口。
許久,攤開手心,赫然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8)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錦華官邸今日倒是熱鬧非凡,華燈溢彩,酒濃菜香,滿堂笑顏。整整一桌的佳餚,圍坐著一堂的人。
沈家四小姐沈宜嘉終於留法回來了,相攜還有一同去的未婚夫,李商賈家的少爺李叔鳴。今晚這場盛宴便是替二人接風洗塵的。
沈宜嘉生得並不見多妙曼,當是芸芸,但自有種風骨氣質,倒是旁人所不及的。李叔鳴天生一張娃娃臉,能說會道,脾氣又特別好。然而當初為贏得佳人芳心倒也吃了不少苦頭的,沈廣鴻當年初聞此事時勃然大怒,生生叫他斷了這個念頭,但最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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