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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峰笑道:“遲早是要打的,便和朝廷打一把吧。”
李興愣了愣,罵道:“狗殺才,不說胡話你是渾身發癢是不是?”
鍾峰眼睛一瞪,就要朝李興罵回去,李植卻揮了揮手讓兩人不要吵。李植朝韓金信問道:“韓參將,這王思永不可能無中生有從自己口袋裡變出銀子出來,他既然向士紳免除田賦,就不可能不傷及百姓的利益。你一點問題都沒有查出來?”
韓金信這些年跟隨李植功勞頗大,李植每次報功時候都把韓金信放在前面,如今他已經升為都指揮同知,充任李植家丁隊參將。官是大了,但韓金信在李植面前卻更加恭謹。他想了想,說道:“國公,這確實是個清官,屬下查不出問題。”
李植想了想,說道:“他免除士紳的田賦又不逼迫貧民,最後肯定缺銀子。一缺銀子,到處都會出問題,從這裡入手查。”
韓金信又說道:“齊東縣衙門確實窮,前年縣衙裡面垮了一間簽押房,到現在都沒有蓋起來。衙門裡衙役吏員的月錢,堪堪讓這些人溫飽。就連縣城的城牆被大雨沖垮了都沒錢修,後來是王思永號召士紳出錢百姓出力,才把城牆補上。”
鄭開成和李老四聽到韓金信的話,對視了一眼,滿臉的詫異。想不到大明還有這樣的清官,當真是個另類。
然而這樣的另類卻始終是士紳的人,還是要和李植死磕。
李植冷哼了一聲,說道:“幫助士紳逃稅,這是盜竊國家的財政。處處擺出清官的姿態,欺世盜名,看上去不逼迫小民,但無論如何是掩蓋不了為士紳逃稅後財政資金的不足的。這裡不出問題那裡就會出問題。”
韓金信想了想,又說道:“齊東縣的道路驛站,港口碼頭,這些年都沒有錢修葺,十分破敗。縣裡的書院也破破爛爛,但讀書人們礙於縣令的清官美名,都沒有抱怨的。”
李植點頭說道:“這些都不足以讓百姓憤怒,你再想想,齊東縣因為缺錢有沒有出過大事。”
韓金信拱手說道:“國公稍候,我下去問那幾個齊東縣的線人。”
李植點了點頭,韓金信便退下去了。過了一個時辰,韓金信滿頭細汗地跑了回來。
“國公,有問題,問出來了。”
李植點頭問道:“如何?”
“一個因為酗酒被王思永辭退的衙役說了,齊東縣境內大清河河堤殘破,前年就有當地計程車紳提議要大規模修繕了。但王思永沒錢,只在關鍵部位加固。結果去年大水一處河堤決口,雖然經過百姓齊力搶救補上了,但湧出來的大水還是淹死了六十多個百姓。”
“這場大水被認為是天災**,一般人都不注意。只有知道內情的衙役才瞭解那老堤決口都是缺錢不修造成的。”
李植哈哈大笑,說道:“這齊東縣的財政就這麼點,少了士紳的那一份不可能不出問題。這王思永欺世盜名,也只是拆東牆補西牆罷了。一下害死六十多百姓,我們幫他宣傳宣傳,他這個縣令當不成了。”
“桓義華,這幾天的《山東日報》開足火力,好好報導報導王思永的事情。講講齊東縣因為他的自作聰明如何一天天殘破下去,講講道路碼頭年久失修對經濟的影響,講講每年貼著下限上繳稅賦對國家財政的影響。”
“最關鍵的,要讓整個山東的百姓瞭解,那大水淹死的六十多條人命,都是這王思永沽名釣譽造成的!”
桓義華大聲答應,便拉著韓金信下去寫報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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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略有些蕭條的齊東縣縣城內,一個送報報童低著頭在街上快跑,要將報紙送到各家茶館。
一個認識報童的小商販突然拉住了報童,問道:“劉小二,今天的報紙講什麼?”
報童臉上一白,不答這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