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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鬢角被湖水潤透,粘在臉頰上,幾滴水珠從她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上滑落,她伸手抹去下巴上的淺淡水跡,也不說話。
徐鳳年主動開口笑道:“三年前在洛水河畔見過你。不過那時候擠在一群向你示愛的青年俠士人堆裡,擠了老半天才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冒頭,還被人絆了一腳,摔個狗吃屎,估計你不會注意到我。”
她想了想,平靜道:“記得那時候你穿得比較,單薄。”
出乎意料的答案,徐鳳年自嘲道:“哪裡是單薄,分明是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虧得能被小姐上心,三生有幸。”
她見徐鳳年欲言又止,微笑道:“我叫陳漁。”
果然!
胭脂榜上有女子“不輸南宮”。是與白狐兒臉並駕齊驅的美人。
徐鳳年一臉溫良恭儉謙遜靦腆,柔聲問道:“陳姑娘獨居於此?”
她沒有心機地笑著點了點頭。
徐鳳年哦了一聲,輕輕跳上岸,接下來一幕讓湖畔那幾位都給震驚得目瞪口呆,只見世子殿下彎腰一把扛起竹樓女子,躍上竹筏,離開湖心。
她彎著纖細蠻腰,腦袋貼在世子殿下胸口,徐鳳年低頭看去,兩人恰好對視。她無疑有一雙靈氣沛然的眸子,世子殿下號稱浪跡花叢二十多年未嘗一敗,閱女無數,什麼樣的絕色沒有見識過?可這一雙眸子,卻是唯一能與二姐徐渭熊媲美的,白狐兒臉的眼神過於冷冽,如他的昔日佩刀繡冬春雷如出一轍,英氣無匹,談不上有多少秀氣溫婉。此時她抬頭凝視著膽大包天的世子殿下,沒有絲毫震驚畏懼羞澀,眼波底蘊藏著一縷淡淡慍怒,足以讓尋常登徒子自慚形穢到拿自己頭髮吊死自個兒,可惜她撞上了無法無天慣了的徐鳳年。
徐鳳年低頭眯眼,笑容燦爛,豪氣而無賴道:“我答應要給弟弟搶個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做他媳婦,弟媳婦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神情一直古井不波的女子終於顯露出愕然。
有當街強搶民女的膏粱子弟,有擄走美嬌娘做壓寨夫人的山匪草寇,這都不奇怪,但是這世上竟然還有搶美人做弟媳婦的王八蛋?
老於世故的舒羞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搶個女人都能搶得如此霸氣,不愧是北涼世子啊。
※※※※
一駕不起眼的馬車駛入京城,馬伕是一名身穿樸素道袍的年輕道士,談不上有多英俊,揹負一柄不與時同的長劍,神情溫和,一看就是好說話的主。城門九脊封十龍,巍峨壯觀,馬車只有一名乘客,批裘而坐,靠著年輕道士後背,聽那青年道人說些京城這座中天之城的種種妙處,聽他講述是如何與崑崙同脈相接,坐鎮太和殿的皇帝陛下如何南面而聽天下,內庭東西六宮七所又是如何按卦象而建,年輕道士年紀不大,說出來的道理卻不小,與美貌女子說天下城池歸根到底是追求與天地互滲的境界。女子面容清瘦,裹了件不算太昂貴的貂裘子,像是中等殷實人家裡走出的小家碧玉,貂裘毛雜,不如狐裘粹美,若是京城裡頭喜好攀比的闊綽婦人,都是不屑穿這類貂裘子的,除非是關東雪貂才能入眼。女子聽著年輕道人語調柔和的嘮嘮叨叨,閉著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入了城,她嗅了嗅,輕聲道好香呢。道士轉頭看見一座酒樓,知道她餓了,立即停下馬車,跳下,攙扶著她走入酒樓,揀了個三樓靠窗視野開闊的位置,她只給自己點了一個素菜,再給結伴而行的道士點了一壺酒,這讓大失所望的店小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這對外地男女出手也太磕磣了,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也不知多帶些銀兩,店小二後悔把這座位讓給他們,酒先上,道士倒了兩杯,那道素菜燒茄子是酒樓招牌,她便是被這份獨一份的香味吸引。
她夾了一筷子,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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