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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梁思成一家與友人在昆明西山華亭寺前留影(左起:周培源、梁思成、陳岱蓀、林徽因、梁再冰、金嶽霖、吳有訓、梁從誡)
就在這一時期,沈性仁與梁思成、林徽因、徐志摩、金嶽霖、胡適以及甚至生性靦腆的朱自清等人,相識相交並成為要好的朋友。後來,隨著梁思成、林徽因由東北返平(按:梁思成夫婦曾在東北大學建築系任教),住北總布衚衕三號以及&ldo;太太客廳&rdo;的形成,陶孟和與沈性仁成為&ldo;客廳&rdo;中的主要賓客。冰心的小說《我們太太的客廳》裡邊的&ldo;科學家陶先生&rdo;,指的就是陶孟和--假如一一對號入座的話。
對於沈氏高雅的儀態與美麗的容貌,作為女性的林徽因既羨且佩,而對林徽因欽羨、愛戀了一輩子的清華大學教授金嶽霖,初次見到沈性仁時,即驚為天人,並大為傾心動情。自與沈性仁相識後,並不常作詩的金嶽霖,一反常態地作起愛情詩來,他在題贈沈性仁的一首藏頭詩中寫道:
性如竹影疏中日,
仁是蘭香靜處風。
作為哲學家的老金以婆娑的竹影與蘭花之香來比喻&ldo;性仁&rdo;之風采麗姿,其傾慕艷羨之情溢於言表。
被譽為&ldo;民主先生和自由男神&rdo;(唐德剛語)的胡適,曾主張作為一個具有現代知識的人,就需要有幾個女友,因為男女之間在觀察處理事務、性情陶冶方面常有互相彌補的益處。胡適在1918年4月5日由北平寫給家鄉母親的信中,曾提及當日應邀在丁(文江)先生夫婦家吃飯,同席有陶孟和及其未婚妻沈性仁,還有另外一位沈女士,大家在一起聚談之事。信中特別提到:&ldo;我在外國慣了,回國後沒有女朋友可談,覺得好像社會上缺了一種重要的分子。在北京幾個月,只認得章行嚴先生的夫人吳弱男女士。吳夫人是安徽大詩人吳君遂(北山樓主人)先生的女兒,曾在英國住了六年,很有學問。故我常去和她談談。近來才認得上面所說的幾個女朋友。&rdo;無論是此前還是之後,胡適都需要有女朋友助談,特別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朋友,而沈性仁正是他心中所謀求渴望做異性朋友的絕佳人選。
或許生性過於靦腆,或許心中過於憂傷,在清華大學中文系任教的文學家朱自清,每見到漂亮或心儀的女人,都有精細的觀察,且在日記中有簡約記載。如:1924年9月5日,朱由溫州乘船赴寧波任教,&ldo;船中見一婦人。臉甚美,著肉絲襪,肉色瑩然可見。腰肢亦細,有弱柳臨風之態&rdo;。1932年8月16日,朱自清蜜月中游完普陀,&ldo;到上海,赴六妹處,遇鄧明芳女士,頗有標格。&rdo;1933年1月22日,入城,在楊今甫處午飯,飯後論《啼笑姻緣》及《人海微瀾》。&ldo;旋陶孟和夫婦來,陶夫人餘已不見數載,而少年似昔,境遇與人生關係真巨哉。&rdo;朱氏記載的陶夫人即沈性仁,&ldo;少年似昔&rdo;,當是指已近中年的沈氏美貌風采均不減當年,仍是妙齡春色,甜怡誘人,並不是徐娘半老。從這句頗為含蓄的隱語中,可窺知沈性仁當年奪人心魄的高雅氣質和朱自清內心艷羨動情的波光流影。
一切都如朱自清筆下的荷塘月色般悄然流逝。抗戰爆發後,沈性仁隨陶孟和開始了流亡生活。幾年的戰亂與生活困苦,使她的身體受到巨大耗損,生命在磨難中一點點走向消亡。自從社會科學研究所由昆明遷到李莊後,由於環境和氣候的變化,特別是如德國人王安娜博士曾說過重慶一帶的環境一樣,由於川南一帶含硫量很高的煤塊燒出來的煤煙混在一起成了煙霧,而這些瀰漫著硫磺味的濃煙整日徘徊於李莊及周邊地區上空不散,與林徽因的遭遇幾乎相同,沈性仁也患了嚴重的肺結核,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