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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王國維已跳湖自盡,梁啟超的生命之燈即將熄滅,趙元任正張羅著出國講學,李濟的心思仍放在田野發掘和器物整理研究上,陳寅恪獨木難撐,清華國學研究院已成大廈將傾之勢。傅斯年趁此機會,憑著自己非凡的學界背景和人脈關係,迅速向陳寅恪、趙元任&ldo;二大&rdo;伸出了橄欖枝,對方很快做出回應,表示願意接受傅氏聘請,分別出任史語所下設的歷史組和語言組主任。
待搞定&ldo;二大&rdo;之後,像清華國學研究院成立之初,胡適沒敢忽視王國維、梁啟超這兩座文化崑崙存在一樣,心中竊喜的傅斯年,同樣沒敢忽視另一位講師銜導師李濟的存在。儘管傅、李二人同庚,都是盛極一時的&ldo;海龜&rdo;,但李濟畢竟是&ldo;代表先進文化前進方向&rdo;,世界上最偉大的帝國--美利堅合眾國的哈佛大學博士,且歸國後開創了田野考古發掘的先河,聲譽日隆,為中外學界所矚目。鑑於這種現實,傅斯年以極大的熱情與真誠邀請李濟入夥史語所出任考古組主任。
李濟經過與傅斯年交談,對傅的熱情與抱負很是讚賞。從事新式的專職田野考古發掘工作,一直是李濟的夢想與追求,現在有這樣一個能實現夢想的地方,當然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於是,李濟決定辭去清華和弗利爾藝術館的職位,加盟史語所並集中全力主持考古組工作。1929年6月底,僅開辦4屆的清華國學研究院宣告解體,殘存的三位導師盡數歸入傅斯年高舉的大旗之下,中央研究院史語所也順利完成了由本土學者向歐美派&ldo;海龜&rdo;轉型的嬗變過程。
--這一年,傅斯年33歲,李濟33歲,趙元任37歲,陳寅恪38歲。
1929年6月中旬,在傅斯年主持的所務會議上,正式決定全所分為歷史、語言、考古三個組,通稱一組、二組、三組。主持各組工作的分別是陳寅恪、趙元任、李濟&ldo;三大主任&rdo;。後又增設第四組--人類學組,由留美的&ldo;海龜&rdo;吳定良博士擔當主任。這一體制,直到史語所遷往臺灣都未變更。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就要大顯身手了。當三個組的人員各就各位後,傅斯年以獨特的學術眼光和非凡的識見,很快為第一組找到了紫禁城內閣大庫檔案以及西域出土漢簡與敦煌材料的研究範圍;為第三組劃定了安陽與洛陽的田野調查。與此同時,二組的工作也在趙元任擔綱下,相應地開展起來。未久,考古組進軍安陽,透過對殷墟出土甲骨的調查以及小屯的田野考古發掘,轟然開啟了殷商王朝湮沒近四千年的歷史之門,中國有文字可考的歷史由此得以改寫。2
1930年夏季,梁思永於哈佛大學獲碩士學位歸國,此時梁啟超去世一年有餘,清華國學研究院也已解體一年,梁思永舉目四望,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其傷感悲痛之情無以言表。正在北平的李濟感念梁氏家族與自己的情誼,主動把梁思永介紹給傅斯年。從此,梁思永正式加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與傅斯年、李濟、董作賓等學界名流,開始了近20載交往共事的人生旅程。
梁思永入所不久,丁文江從來華考察的法國傳教士、古生物學家德日進神父處得到線索,中國東北中東鐵路一線,有人發現黑龍江昂昂溪附近有個新石器時代遺址。線索傳到蔡元培與傅斯年耳中,蔡、傅二人立即意識到這個遺址在歷史和現實政治中的重要意義,遂萌生了派人前往調查的願望。當時傅斯年正醞釀組織力量撰寫《東北史綱》,其理由正如傅氏所言:&ldo;中國之有東北問題數十年矣。歐戰以前,日俄角逐,而我為魚肉。俄國革命以後,在北京成立《中俄協定》,俄事變一面目,而日人之侵暴愈張……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