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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12月10日,梁啟超在寫給梁思永的家信中,多次提到李濟的田野考古發掘,&ldo;李濟之現在山西鄉下(非陝西)正採掘得興高采烈,我已經寫信給他,告訴以你的志願及條件,大約十日內可有回信。我想他們沒有不願意的,只要能派作實在職務,得有實習機會,盤費、食住費等等都算不了什麼大問題&rdo;。此前,梁思永在哈佛學習期間,曾參加了印第安人遺址的發掘,他寫信給父親梁啟超,表示想回國實習並蒐集一些中國田野考古資料。梁啟超極其高興地向遠在異國的兒子提供有關統計資料,並為其回國實習機會和條件作了精心安排。從信中可以看出,梁思永一旦回國,可跟隨李濟到廣闊的三晉大地一試身手。
1927年1月梁啟超致梁思永家信之首頁影印件李濟和袁復禮在山西工作了兩個多月,直到12月30日方結束。此次發掘收穫頗豐,共採集70多箱出土器物,分裝九大車,於次年元月初,歷經幾個晝夜風餐露宿與旅途艱險磨難,總算將全部器物安全無損地押運到清華國學研究院。山西夏縣西陰村遺址的成功發掘,揭開了中國近代考古學的序幕,標誌著近代田野考古技術在遠東這塊古老大地上生根發芽。作為人類學家的李濟,也由這次發掘而成功轉到考古學領域的探索與實踐中,從而奠定了他在中國近代考古學發展史上開一代先河的宗師地位。
1927年1月10日,清華國學研究院歡迎李濟、袁復禮二人山西考古發掘所取得重要成果的茶話會,在眾人期待中召開。清華大學教務長兼國學研究院事務主任梅貽琦、國學院全體導師和學生皆出席了會議。梁啟超聽取了李、袁二人所作的長篇發掘報告並觀摩了出土遺物,特別是看到新石器時代的半個經人工切割的蠶繭,欣喜異常。回到寓所,梁啟超以極大的興致連夜給遠在大洋彼岸的梁思永寫了一封長達2000餘字的長信。信中充滿激情地說道:&ldo;他(按:李濟)把那七十六箱成績平平安安運到本校,陸續開啟,陳列在我們新設的考古室了。今天晚上他和袁復禮(是他同學地質學的)在研究院茶話會裡頭作長篇的報告演說,雖以我們門外漢聽了,也深感興味。他們演說裡頭還帶著講,他們兩個人都是半路出家的考古學者(濟之是學人類學的),真正專門研究考古學的人還在美國--梁先生之公子。我聽了替你高興又替你惶恐,你將來如何才能當得起中國第一位考古專門學者這個名譽,總要非常努力才好。&rdo;
世間已無梁啟超(3)
梁啟超在信中談到出土器物有銅器、石器、骨器以及複雜的陶器花紋問題時說:&ldo;此外,他們最得意的是得著半個蠶繭,證明在石器時代已經會制絲。其中陶器花紋問題最複雜,這幾年來(民國九年以後)瑞典人安迪(特)生在甘肅、奉天發掘的這類花紋的陶器,力倡中國文化西來之說,自經這回的發掘,他們想翻這個案。&rdo;他提到李濟曾說:&ldo;以考古學家眼光看中國,遍地皆黃金,可惜沒有人會揀,真是不錯。&rdo;梁啟超再次建議兒子回國後&ldo;跟著李、袁二人做工作,一定很有益&rdo;。又說,即使因時局動盪而無法外出做田野發掘,在室內跟著李濟整理那76箱器物,也&ldo;斷不至白費這一年光陰&rdo;。淋漓酣暢的筆墨,揮灑著對兒子的殷切期望之情。按梁啟超的打算,梁思永在國內豐富一些古文物方面的知識,多參觀幾個新成立的博物館,然後再去歐美深造幾年,一定會受益更多。
梁思永接受了父親的建議,於1927年六七月間回國並來到清華園。令人扼腕的是,當他在梁啟超的帶領下,於國學研究院一一拜見各位名師巨匠時,&ldo;四大導師&rdo;之一的王國維早已跳到頤和園昆明湖自沉了。
王國維奇特、詭異、神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