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3/5 頁)
她每說一句,楊先生渾濁的眼睛就亮一分。
待她問出最後一句,楊先生把羽毛扇往腿上一拍,拊掌稱讚:“不愧是老堡主,正說中了眼前局勢。如今可不就是這樣!昨日裡才收到的訊息,因堡主你還未休息好,還未及稟報,正要與堡主說,如今世上,又新冒出來三位皇帝。”
大堂中譁然,眾人紛紛問:“怎麼回事?”
朝廷原國號為大魏,魏朝末帝禪位於臣子,國號梁。去歲末,河東節度使勾結北地胡人,滅梁稱帝,國號晉。
大家已經眼花繚亂了,怎地又出來三個皇帝?
楊先生道:“訊息是昨日傍晚到的,這三位皇帝一個是劍南節度使王榮稱帝,國號蜀;一個是清海節度使劉勝稱帝,國號漢;最後一個是威武軍節度使鄧彥若,建閩國。”
他通報完,大堂中便紛紛一片嗡嗡議論之聲。>/>
只有葉碎金毫不意外,這些都是她早就知道的陳年舊事,其中一些人也早就化作一抔黃土,只在史書上留下了一筆兩筆供後人評說。
到她死的時候,只有閩帝還活著,早就向趙景文的大穆稱臣,先自降為閩王,又自降為閩侯。
趙景文一直沒去弄他,因為趙景文是個北方人,閩地對他來說實在太遠,也沒那麼大興趣。他的志向是收回燕雲十六州。
可嘆,最後一次北伐,段錦將最後的四州也收回來了,他人卻沒活著回來。
趙景文把鳥盡弓藏的道理實現得淋漓盡致。
葉碎金微微側頭,用眼角的餘光颳了一眼自己的夫婿。
趙景文在葉家堡
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你若說他賤,他是堡主的枕邊人,你若說他貴,他又是個人人看不起的贅婿。
在議事堂,他的位置也獨一無二。
他不與旁人同列,單單有一張小椅子,斜斜擺在堡主座椅的手側稍後的位置。
不正不當,尷尬宛如妃妾。
葉碎金收回視線,道:“這只是開始。”
她抬手:“拿輿圖來!”
立刻有人麻利的抬過來几案置於堂上,抱圖過來展開鋪上。
葉碎金闊步走過去,正要說話,視線落在輿圖上,險些岔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玩意?
這是輿圖?
原來葉家堡這個時候,還沒有一張真正的軍事輿圖啊!
望著這張簡陋的地圖,看慣了行軍輿圖的葉碎金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
這張地圖小而粗,簡而陋。
但大家的目光都已經聚在她身上,葉碎金只能習慣性地抬起手,對身邊管事勾了勾手掌。
管事不解:“堡主要什麼?”
葉碎金沉默了一下,嚥下一口老血,道:“算了。”
是她傻了,這麼小的圖,用什麼木杆,根本用不著。
葉碎金伸出手,在粗陋的地圖上準確無誤地指出了楊先生所說的三處地方:“閩國,天高皇帝遠。”
指尖一劃:“漢國,亦然。”
“這兩處地方,都在嶺南道,跟朝廷之間,隔著江南道、山南道還有淮南道。仗的就是地勢遠,朝廷臂長難及。本地飲食、氣候,又與北方大不同,北方人若去那裡,光是一個水土不服,十成便能先去掉一成。”
但同樣,南方人往北方去,光是一個寒冷就受不了。
故而南邊地界,趙景文不著急打,慢慢收回來就是。
葉碎金指尖再一劃,劃了半個圓:“劍南道。”
“天府之地,福澤深厚。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地界,自古就易守難攻。所以王榮敢據守劍南道自立蜀國。”
“這三處地方,都有天然地勢的倚仗,所以敢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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