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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一路默默告訴自己不要往下看,卻忍不住皺眉道,“方才我壯著膽子往下看了看,就算我們搓再長數倍的粗繩,怕也無法到達崖底的。”
車伕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不去崖底。”若岫啞然。
果然,長繩在到達一個斜坡的時候被拋了去,兩人又摸索著橫來豎去的走了半刻,便見得眼前有一個凹陷進去的缺口,爬滿石壁的荊棘藤蔓被斬斷了幾根,露出幽深漆黑的洞口,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車伕連拖帶拽的將脫了力的若岫扯到洞內,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癱在原地,半日不得動彈。
“才一刻工夫,怎麼感覺像是走了三秋似的。”若岫笑著調侃自己。
車伕緩了緩神,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看著她皺起了眉頭,若岫隨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之前被藤條磨得血肉模糊,又硬下心來搓了半日草繩,方才因為惜命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卻麻痛酸脹不堪,若岫癟了癟嘴,忽然嬌氣起來,只覺得身上、手上沒有一處不難過。
“沒見過這般逞強的姑娘。”
“哪兒有,我膽小得很……”後面幾個字逐漸消音,往日不露聲色的車伕竟然涼涼地橫了她一眼,看得她不禁縮了縮脖子,有些尷尬地笑了。
平時都見他坐在馬車前,還總覺得是少年身形,今天總算是看出來,他腿很長,肩膀倒還挺寬,若岫忽然想起他與她互相扶持的時候,環在她腰間的臂膀其實很有力,不知不覺臉上竟有些微微發燒的感覺,她趕緊垂下頭,暗自告誡自己不要亂髮花痴。
天色暗了下來,車伕在周圍四下撿了些枯枝,開始生火,若岫本想幫忙,卻被他勒令在一邊坐著,只能動動嘴皮子。
“你,怎麼稱呼?之前聽他們叫你小四,不過那好像是馬車的編號。”既然共患難,還是有個稱呼比較好,總不能一直喂來喂去的吧。
“子默。”車伕動作很嫻熟,很快便生好了火。
“果然人如其名,”若岫湊到火前取暖,“我沒帶乾糧。”
車伕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顯,誰被山匪逼著跳崖還想著先揣上乾糧啊。
“不知他們明天會不會來找我們?”若岫安靜了一會兒,便又開始找話題。
這回連一眼都沒給她,子默走過來,隔著衣服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湊到火前仔細的看,對比著自己那雙血糊流爛的爪,子默的手顯得更加修長白皙,透著篝火看起來竟像是隱隱泛著玉一般的色澤,若岫心裡暗暗稱奇,沒想到那雙漂亮的手竟異常靈巧,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便看見她手上的刺被一一挑了出來。
若岫手上一痛,哀哀地嚎出聲,拼命想抽回手,卻沒想到他力道大得出奇,掙扎半天兩隻手紋絲不動,他面上淡淡的,口裡卻調侃道,“方才伸手去抓的氣勢哪兒去了?”
若岫回他一個無賴的笑,嬌氣的眼淚卻湧了出來,“我那是一時情急,活命要緊。可是卻忘了自己最是怕痛。”
“活命要緊,我看你撒潑那會兒卻是嫌命太長。”
若岫被說中了心事,頓時不自在起來,子默見她如此,也不再說,也不知他怎麼摸索著掏出一個褐色袋子,若岫認出來那是他平日裡用來喝水的水囊,也取出自己荷包裡塞的棉花,他便拿著那棉花沾水替她擦試傷口。
“樂山年紀還小,若蘭又懷有身孕,他們有自己的家,有擔心和疼愛他們的人,他們活著有自己的意義,不該這麼就死了。”若岫看著地面說道。
“你呢?無足輕重麼。”子默聲音很低,似乎有些嘆息的味道。
“你不明白,”若岫搖了搖頭,“我能活至今,已是上天厚待,就像是多出的福分,原本就不該得……”她心內一凜,不再說下去,兀自出了神。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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