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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肩膀上,整個人幾乎壓在張良身上。張良低頭看著陳平那手,似乎對越來越近的陳平毫無所察,卻對那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陳平已經靠得不能再近,說話時氣息撩動,張良原本略顯蒼白的一張臉,忽然泛起淡淡粉色。
“子房你啊……平總是拿你無法……”話裡醉意明顯,倒像是喃喃自語,然而言語中的無可奈何與寵溺意味流露無疑。張良眨了一下眼,忽然偏過頭,直直地盯著陳平,唇角上揚:“是嗎?”聲音輕得僅彼此能聽得到,語氣中的曖昧卻盈滿整座臨墨亭。
後來的後來,陳平每每憶及這一段,眼中浮現的總是無可奈何。
——再重來幾百次,當時的自己,也不能夠剋制得住吧?
——何況,某個人連一絲推拒的意思也沒有表現出來……
日光漸漸下移,肌膚貼著臨墨亭微涼的青石板,幾分冷意清楚地傳了過來。
陳平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睡著了的張良,素來從容的謀士眼中也生出幾分懊惱之意。欣喜的情緒已經被對張良身體狀況的擔憂衝散,陳平顧不得細想,將張良抱起,熟門熟路地去了張良寢室。
房間素淨淡雅一如其主,陳平小心地將張良放在榻上,心中想著要喚下人煮點解救湯來,不防一轉身,原本已是睡著的人忽然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陳平略一挑眉,卻是回憶起方才自己半醉時的舉止,不由得感嘆一句“風水輪流轉”,正回身打算將袖子從張良手中解救出來,卻在傾身靠近時,聽到了張良於睡夢中呢喃出聲。
“莫走……無繇……”
陳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俊朗的面容剎那間失了血色。
☆、【第二章】流光散
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而行動受限的時候,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所以當初,儒家小聖賢莊藏書閣的藏書,張良幾乎看過了大半。
意識如在江海之上浮沉,而《莊子·齊物論》中的一章,字字句句卻清楚地從腦中閃現。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如果夢到蝴蝶,是人變成了蝴蝶,那,夢到過去呢?
如果夢中的是另一個真實的世界,那,夢到過去,是回到了當時嗎?
眼前密密麻麻一人高的蘆葦真實得無以復加,軲轆轆的車行聲漸行漸近,虎背熊腰的力士舉著大石錘衝出了藏身之處……
人的尖叫,馬的嘶鳴,噴灑的鮮血染紅灰白的沙地,蜿蜒四方。
然後他看到那個人穿著玄色的衣袍從完好的副車上走下,御冠下的眼怒氣勃發。
毫不猶豫地轉身跑開,意識卻在那一瞬間脫離了軀體,徒然地看著那枚翠色玉佩意外從懷中掉落。一隻手將玉佩撿起,那手的主人錦衣華服,一瞬間的驚愕過後,唇邊卻泛開鬼魅般的笑……
回憶被拉扯著,不知該不該繼續,耳邊的喧囂愈演愈烈,張良只覺得頭痛欲裂,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光線明亮,周圍景物卻帶了重影,看不清楚,依稀望見玄色身影,琉璃珠掛晃得人眼暈,聲音卻是熟悉的。
“子房醒了?!”
呼啦啦又是一片密集的腳步聲……
張良強忍著倦意,喚了一聲“陛下”,便打算起身行禮,不料一雙手卻及時地壓在了肩頭。
劉邦的聲音剛好響起:“子房你身體不適,不用行禮了。”“謝陛下。”
休沐日已過,留侯卻沒上朝,本就坐立不安的劉邦在聽陳平說了張良身體有恙之後,便徹底坐不住了,拉了一票御醫直奔留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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