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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垂下的眼瞼卻在一瞬間滑過一絲意味難明。
陳平已到了近前,桂花釀清醇的香氣在翠竹清香中尤為明顯。張良的目光落到了陳平手中,眼中笑意微微:“哪及戶牗侯之雅?持酒倚馬過斜橋,不知醉倒了幾家女子?”陳平忍住笑,道:“這平哪裡數得過來?不如子房陪我出去數一數?”張良輕笑一聲,道:“免了。難得休沐,良還是寧願呆在府中。”
“子房也知道難得休沐。”陳平的笑裡多了幾分無奈之意,“平來的路上可是見丞相與淮陰侯結伴而行,倒是子房犯懶了。”“丞相對此地別有情懷,自是不同,良如何可作比?”張良淡淡道。
聞言,陳平微愣,不過轉瞬便明白了過來——定都長安是漢五年時,他們從櫟陽真正搬過來卻是在今年年初,這兩年間,長安的修建一直是蕭何在主持。遠的不說,就眼前這風格迥異的留侯府,也是張良囑託蕭何所造。對蕭何而言,長安自是不同。
至於韓信……
心念至此,陳平一笑,也不想再為旁人費多少心思——眼前之人便足以讓人費神了。
“酒是好酒,景是好景。”陳平頓了頓,剩下的半句話隱在眼中不言,面上仍是笑,“子房以為如何?”“早知戶牗侯之意。”張良一笑,早有下人端了酒杯、持了蒲團上前,而後又退了下去。
陳平與張良在石几前坐下,撥開塞子,清洌的酒香溢滿鼻端。陳平一邊倒酒,一邊若無其事地問:“不疑與闢彊呢?”張良掠了陳平一眼:“今早被令公子叫出去了,戶牗侯不知?”“哦?”陳平略一挑眉,而後卻是瞭然神色,“也是,阿買與不疑向來交好。”
張良也不戳穿他,舉起酒來自顧自喝了,陳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張良一開始還應著,後來便不再言語,目光卻落到了遠處,眼中幾分追索之意。陳平也便不說話,陪著張良慢慢喝著。
“八月初十了……”張良忽然出聲。
陳平先是一愣,但下一刻,便想起來了。
去年八月初十,正是張良的妻子周氏去世的時候。
想到這裡,陳平心中便微堵,原本看著張良喝得有些緊,還想著自己多少要注意點——張良身有宿疾,陳平知他素來不能多喝,今日帶的也是不易醉的桂花釀,但一句“八月初十”忽然間讓他心裡起了微微躁意,不知不覺間,倒比張良喝得還多。
陳平的酒量不差,今天卻醉得出奇地快,再抬眼時周圍景緻俱是朦朧,唯有身側之人,清瘦的身影越發清晰,飲酒入喉,脖子間喉結一動,看得陳平心頭也是一動。
於是便忽然失了分寸,不自覺地拉住了張良的衣袖。
張良似乎也不太清醒,有些遲緩地轉過頭來,並未如平常那般將袖子抽出,反而幾分愣怔地盯著陳平看,清澈的眼眸不顯迷醉,卻多了幾分平日少有的沉喑,看得人幾欲失魂。
如果陳平是清醒的,便能輕易覺察到,張良如這般盯著自己看時,那眼神卻不像在看自己,更像透過自己,在看什麼人。
但,陳平正醉著——也或許,是想醉著。
那雙眼風華灼灼,此刻卻浮出幾分痛意。陳平下意識地以為張良是為了周氏,心疼與惱恨相交之下,越發剋制不住自己。
他傾身靠近,張良身上常有的幽蘭之香混雜著桂花酒香,分明清洌,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得近一點,再近一點。
“子房……”陳平低低喚出聲,聲音較平日喑啞,細細追索,竟有委屈之意。他靠得太近,早超出兩人平日默契劃出的距離。張良礙於袖子被抓著,只能稍稍往後撤了些許,聲音依舊是泠泠的:“戶牗侯,你醉了。”
“酒不醉人……”陳平低笑,空出來的手竟搭在張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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