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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放宣言(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指一八六三年一月一日林肯總統釋出的解放美國奴隸的法令。』,而是要追溯到第一艘駛入美國的販運奴隸的船隻(抵達佐治亞,事實上那是英國人在此安置流放罪犯和失債者的殖民地),但對奧黛塔來說,這一切似乎都是從同一個地方開始的,有同樣的三個單詞作為標記:我不走。
這是在亞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市一輛公交車上發生的,那幾個詞從一個著名的黑人婦女嘴裡說出,她名叫羅莎·李·派克②『注:羅莎·李·派克(Rosa Lee Parks,1913—2005),美國黑人民權運動女活動家。下文涉及的事件發生在一九五五年。』,這羅莎·李·派克就是不肯從公交車前面的車廂退到後面去,這當然是吉姆·克勞的公交車③『注:吉姆·克勞(Jim Crow),原是十九世紀初一個黑人劇團的保留劇目,後來這個劇名專指黑人和他們的隔離生活。吉姆·克勞的公交車,指一九六〇年代以前美國南方各州在公交車上實行的種族隔離。』。很久以後,奧黛塔也和人們一起這樣高唱“我們不走”,這情景總讓她想起羅莎·李·派克,她唱這歌時總有一種羞愧之感。要和你的隊伍一起,跟大家匯成人流一起唱出“我們”是容易的;甚至對於一個沒有腿的女人也是一件不難的事。唱出“我們”是多麼容易啊,做“我們”是多麼容易啊。但在那輛車上並沒有“我們”,那輛車上準是混合著陳年的皮革味兒和經久不散的煙味,車上的廣告卡片上寫著:幸運抽獎L。S。M。F。T。④『注:幸運抽獎L。S。M。F。T。當時美國的一種菸草促銷廣告。』看在天國分上去你選擇的教堂。喝下奧佛汀⑤『注:奧佛汀(Ovaltine),十九世紀後期瑞士人發明的一種混合軟飲料。』!你會看見我們想讓你看到的!帶靠背的扶手座椅,二十一種了不起的菸草造出了二十支美妙的香菸。當時並沒有“我們”在那個疑慮地瞪著你的司機眼皮底下,只有她一個人坐在一群白人乘客中間,坐在後邊車廂裡的黑人也同樣用懷疑的眼光打量她。
沒有我們。
沒有成千上萬遊行的人們。
只有羅莎·李·派克用那三個單詞掀起的一陣巨浪:我不走。
奧黛塔有時會想,如果我做了這樣一件事——如果我有這麼勇敢——我的餘生將會非常幸福。但這樣的勇氣是我所不具備的。
她曾在報上讀到過派克遭遇的事情,一開始並不是很感興趣,興趣是一點一點來的。正如最初幾乎無聲無息的種族衝突,後來引發了整個南方的軒然大波,很難說她的激情與想像力是什麼時候或怎樣被這項運動所感染。
一年或一年多以後,她和一位年輕男子不經常地有一些約會,那人帶她去過格林威治村,那兒有一些年輕的(大部分是白人)鄉村歌手,他們的演出節目裡增添了某些令人驚訝的新歌一完全想像不到,他們往那些歌里加入了古老的戲謔調門,諸如約翰·亨利⑥『注:約翰·亨利(John Henry),十九世紀美國黑人大力士,作為一名工人在鋪設切薩皮克-俄亥俄鐵路工程中大顯身手。在挖掘一處隧道時,他手持兩柄二十磅大錘與新式蒸汽錘比賽掘進速度,最終勝出卻因過勞而猝死。』怎樣用他的大錘玩轉新式的蒸汽錘,(卻在這過程中害了自己,主啊,主啊⑦『注:在一首名為《約翰·亨利》的黑人歌謠中每一節都有“主啊,主啊”(Lawd,Lawd)的過門。』,)還有巴比利·艾倫⑧『注:巴比利·艾倫(Barbry Allen)。』怎樣殘忍地拒絕她那害相思病的年輕求婚者,(結果卻死於羞愧,主啊,主啊,)音樂中注入了新的內容,唱出了在這個城市如何受忽視被歧視的感受;在一個明明可以勝任的工作中,怎樣由於錯誤的膚色而讓你捲鋪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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