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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了。這以後,找工作,戀愛,失戀,全是自己搞掂。無拘無束慣了,好不容易來到空氣自由點兒的深圳,還要對著他們的探照燈?!把我的戀愛疑難雜症說給他們聽?不大可能。代溝嘛!
那會兒,父母只知道我電話很多,事情挺忙,吃飯吃得少,冷不丁一個電話就說不回家了。好不容易回趟家,父母都大喜過望的樣子,拖鞋、毛巾早都給我預備好了。飯桌上的菜照例又是自己喜歡吃的那幾樣。我想父母還是愛我的,不過表達方式單調而實際,都在飯菜裡面。有時候,很想把臉湊過去親親他們,又忍住了。這麼大的人了,這麼隆重的儀式,還沒習慣。
我心裡的事,他們哪兒知道。看到我消瘦,心疼地盤問,我只說些老家的零碎枝葉,應景似的,心不在焉。我的戀愛正磕磕碰碰,兩人想在一起卻未夠火候,想分開又不容易。心裡每天都在打架,糾纏不清。不痛快的時候,就糾集一幫善男信女,酒吧裡會面。要不然就關起房門與女友煲電話粥,也不讓他們聽見。女友正談著另一場戀愛,各自麻煩不少,溝通起來比較容易。我和她都屬於浪漫一派,兩人都不可救藥地喜歡著各式公仔、蕾絲花邊,還有淑女屋的衣服。我們約好一定要在海邊的房子裡結婚,新房裡的落地窗前面就是藍天連著大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要把這些說給父母聽,兩個現實主義者八成又會老掉牙地驚歎:哎呀,這得花多少錢啊!
我正在思索著繼續還是結束這個愛情命題的時候,我的戀愛,它到期了。那時我正一廂情願地忙於找各種各樣靠海的房子,看房是週末的主要休閒活動。那天下午,天氣不大好,大風大雨的,一切似乎都有預兆。跟父母一起去看頂樓的樣板房時,居然撞到了他們。那真叫冤家路窄,可容三個人並排走的過道上,我站在中間不動。他攬著女友軟而細的腰肢,只有側過身子,護著讓她透過。真可笑。我的女朋友成了他的女朋友,而我,還掏心掏肺地跟他們談各自的夢想。我想我已經不認識他們了。
電梯升到頂樓,淚水順流而下。28層的樣板房裡,發展商設計了酒吧,用酒水款待大家。我蜷縮在陽臺角落的沙發上,心裡充滿了沮喪。愛情和友誼同時背叛,我一敗塗地。父親叫了啤酒。他有胃病,不能喝酒,而母親對啤酒過敏。但三個人端著三隻杯子,你來我往,杯起杯落,我已經醉眼蒙。我像個討債人似的發狠說:我想哭,我很煩,你們知道失戀的滋味嗎?你們瞭解過我嗎?母親摸著我的頭:你這個年紀,感情煩惱免不了,但也肯定會過去。女兒,你就是這樣長大的。來,乾杯!
平生第一場兩代人的喝酒,變成了三個大人的聚會。我邊哭邊喝,想一醉到底。躲在陽臺的角落裡,斷斷續續,吐出了過往的戀愛情節,以及我對家的渴望,對婚姻的夢想,我的海邊的落地窗。父母都不說話,任由我胡鬧,母親說:女兒,雜誌上說的,如果對方變心,真正損失的是他。因為,他失去了一個愛他的人,而你,不過失去了一個不愛你的人。
人群陸續散去,天一點點黑下來,28層高度的海風果然很大。風吹亂我的長髮,哭完了,說完了,心情開始平復,恨和憤怒正慢慢散去。我昏昏欲睡。我沒有理由再要這套頂樓的房子,它有落地窗,能看海,是我夢想中的家,卻見證了我情場失敗的一役,是我*的海市蜃樓。
我收拾好心情,頭暈腦漲的,和父母準備回家。保安已多次和我們講,說颱風將到未到,勸大家早點離開。父母看我的樣子,不忍催促,我們落到了最後面。海風吹得正緊,窗簾和吊燈在風裡飄搖。
電梯的指示燈顯示它升到20層的時候,燈突然滅了下去,房間裡變成一片漆黑。老天真會選時間地點,倒黴的事情來得如此集中全面——停電了!
漆黑的樓梯口裡,媽媽發出了尖叫。這是一棟僅裝修好了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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