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寸步難行(第2/5 頁)
車裡氣溫極低,他分不清自己凝固的手究竟是被凍僵,還是鬱期的軀體化症狀。
蘇洄試圖打字,可根本做不到,只能非常勉強地回撥了房東的電話,在慌亂中詢問當時的情況。
他帶著外婆租住在皇后區的老式公寓,和房東住在同一層。
房東是個五十歲的白人婦女,和外婆很談得來,經常會在一起做飯聊天,今天也不例外。就在房東去拿麵粉的時候,外婆突然暈倒休克。
蘇洄感到揪心,身子蜷縮在後座,呼吸困難。他試圖讓自己正常些,但身體不受控制,只能將窗子開啟些,用冷風讓頭腦清醒些。
夾雜著雪的風吹亂了蘇洄略長的頭髮,一陣耳鳴襲來,他擰住眉頭,緊閉雙唇。
前座的司機發現不對,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蘇洄搖頭,手抓住座椅,眼神充滿防備和不安。
直到下車前,他都嘗試讓自己擺脫悲觀的預感,相信外婆會沒事,但那就像揮之不去的陰雲,投射在蘇洄心上。
在醫院裡,他找到了房東。對方很焦急,看到他後心放下許多。
她陪伴蘇洄等待醫生的救治結果,但時間太漫長了,一小時,兩小時過去,手術室的燈依舊沒有熄滅。
蘇洄不能讓房東陪著耗下去,對她不斷道謝,讓她先回去休息。
醫院裡白熾燈亮得刺眼,只剩下一隻行李箱孤獨地陪伴他。
等待的過程中,很長一段時間蘇洄認為自己服用的藥物失去作用了,他感到乏力、噁心,想象自己像一灘融化的橡膠,流在地板上,黏住那些接近又離開的醫生。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沒辦法控制自己的不正常。
直到凌晨一點,主治醫師出現在他面前,很冷靜也很殘酷地對他宣判了結果。
“原發性肝癌,中期,併發症導致休克。”
這結果如同死刑,狠狠劈在他的心頭。
蘇洄愣在原地,眉頭輕微地皺了皺,大而空洞的眼在一瞬間湧出很多的情緒。他不確信自己真的聽懂了,也不明白應該問些什麼。
“你是病患家屬?”
蘇洄遲緩地點了頭,“她是我的外祖母。”
醫師點頭,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太多,已經見怪不怪。
“現在病人情況危急,要進icu搶救,費用方面我們要提前和你說清楚。”
蘇洄立刻道:“多少錢都可以,請您一定救治我外婆……”
“這份通知書籤一下。”醫生遞過來病危通知,“其他的事我還要和你交代。”
“肝癌這個病的治療方案很多,中期的患者我們需要檢查判斷病人是否可以接受手術,然後才能決定方案,所以就算搶救過來,也需要住院一週,做檢查。
如果具備手術條件,我們會立即安排切除手術。如果沒有手術條件,我們也無能為力,只能進行保守治療。”
“手術……”蘇洄喉嚨乾澀,“手術可以治癒嗎?”
醫師明顯迴避了他的視線,回答保守:“肝癌的治癒率很低,如果可以進行手術,機率會提高,大機率可以延緩生命。”
延緩生命。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蘇洄的鼻尖酸澀,不自然地垂下頭,清了清嗓子,“那……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醫師讓護士帶蘇洄去登記繳納住院費。抑鬱期的他很難適應醫院的快節奏,剛勉強跟上,護士的諸多問題便砸上來,當頭一棒便是醫保。
“你是不是美國公民,有保險嗎?”
蘇洄聽了一愣,隨後搖頭,“沒有,不是。”
護士打量了他一眼,看他漂亮的臉蛋和陳舊的大衣,“那你的醫療費用會很高,非常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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