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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井水沁沁眼睛，這才帶著她往外走，走到垂花門，等了片刻，老夫人帶二夫人，阮蘭，三姑娘，六姑娘，七姑娘過來了。

一干人等在丫鬟僕婦擁簇下走到大門外，分別登上馬車，往北而去，出了陳橋門，太陽漸漸升高，氣溫便跟著升高，三姑娘體態豐滿，渾身汗出，便把披風解了，又揭起簾子透透氣。

窗外一派早春景緻，柳條樹梢都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綠意，田野裡油菜花零星開了幾朵，蜜蜂嗡嗡嗡地繞著轉。

與三姑娘同馬車的六姑娘拿手絹當扇子搖著，說：&ldo;這天氣真是見鬼，要不凍斷人筋骨，要不又暖得人發膩。&rdo;

三姑娘向來與她不對盤，懶得搭理她的話。六姑娘猶不自覺地說：&ldo;三姐姐，你說，官家下旨嘉獎五姐姐，豈不是拂了晉王的臉面？&rdo;

&ldo;不會。以我看，這回嘉獎多半是晉王求來的。&rdo;

六姑娘眨眨眼睛問：&ldo;怎麼會？明明五姐姐忤逆了他，讓整個百姓笑話他痴心枉想，他怎麼還會替他求來？&rdo;

三姑娘到底年長她兩歲，已通人事，說：&ldo;你懂什麼了。&rdo;轉頭看著窗外，片刻嘆息地說，&ldo;其實我挺羨慕五妹妹的，若是這一生，有這麼一個人，便是……便是……便只是遇見，也值得了。&rdo;

六姑娘不以為然地說：&ldo;有什麼好羨慕的？一下子身敗名裂，一下子又名揚天下，這般折騰來折騰去，我都替她累得慌。&rdo;頓了頓，&ldo;我倒是挺好奇的，她究竟跑哪裡去了？&rdo;

三姑娘不再吱聲，看著窗外一對燕子在柳條間互相追逐。

隔著兩輛馬車，阮府隊伍的第一輛馬車裡，阮蘭蹙著眉毛說：&ldo;娘，我們真不派人去找找？&rdo;

&ldo;找什麼？不是為了你的身體早日康復，在玉虛觀跟她師傅修行嘛。&rdo;

&ldo;娘，你知道她是假的。&rdo;

&ldo;蘭兒，你要記著，她必須是真的。&rdo;老夫人斬釘截鐵地重複了一句，&ldo;必須是真的。&rdo;

眼眶裡浮起淚花，阮蘭哽咽地說：&ldo;娘，都是我害了她。&rdo;

老夫人深深嘆口氣，把她攬在懷裡說：&ldo;蘭兒，你別操心了，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天命所在咱們凡夫俗子又如何抗拒？五丫頭聰明伶俐，機智過人，無論在哪裡都會安然無恙的。&rdo;

阮蘭抹著眼睛點點頭。

一路春風輕拂，到玉虛觀剛過巳時。

知客早在山腰等候她們，殷勤地引著她們進無極殿。殿裡已經坐滿玉虛觀的老少道姑們，包括紫英真人與&ldo;五姑娘&rdo;，。

親朋好友相見，自然少不得一番寒喧見禮，六姑娘目不轉睛地看著&ldo;五姑娘&rdo;一會兒，驚嘆不已，湊近三姑娘耳朵說：&ldo;從哪裡找來的？竟然有五分相像。&rdo;

三姑娘搖搖頭說：&ldo;不像，神韻差的太遠了。&rdo;

二夫人回頭瞪她們一眼，兩人趕緊收聲。

見過禮後，大家分主賓坐下，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

無極殿外聚著附近來看熱鬧的村夫鄉婦，書生販卒，他們低聲交談，嗡嗡如同油菜田裡的蜜蜂，有幾句比較清晰。傳入殿內一干人的耳朵裡。

&ldo;可真是大孝女呀……&rdo;

&ldo;都說晉王爺仁和愛民，不好女色，我看跟他叔叔韓王爺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