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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小心是很可能出現的。有一次她坐在床上吹一隻避孕套(她說是她媽媽從醫院裡拿回來送給她的),吹成一隻氣球紮起來,然後一次次拋向天花板,有那麼幾分鐘我差點希望自己不是人。有個聲音對我說,可以做點什麼,跟這個女孩一起做點什麼不正是玲姐希望的嗎?幾分鐘後,我覺得自己這麼想太卑劣了。又是幾分鐘後,我對這種道德的自戕失去了興趣,因為道德的自戕太容易了,也太脆弱了。幸好那隻吹鼓的避孕套及時爆掉了。
打這以後,我儘量不讓許可佳上我的住處來考驗我的意志,雖然每次拒絕都不是很堅決,但也夠生硬的。一想到我生病的時候她來照顧我,我就沒法子做到很堅決。堅決果斷不是我的性格特點。我希望時間能幫我慢慢把關係轉化為一般朋友,幫許可佳慢慢明白我的心意。這看起來也像是緩兵之計。可比拖更好的辦法我不知道。有時候我真羨慕有些人身上那股快刀斬亂麻的狠勁和利索勁。
一天我正躺在床上看書,許可佳突然笑嘻嘻的爬上了床。她抱著我,說要跟我好好談一談。看樣子她是有備而來,我心裡跳了一下。我馬上聯想到我跟玲姐那天晚上交手的情景:壁燈的燈罩把淡淡的光線聚在床上,四周一片幽暗,讓那張大床看起來很像舞臺,也很像技擊場。
很久以後我知道她這一天果然是有備而來,她身上又揣著避孕工具。這次她想把跟我的事明確敲定,不想再不清不楚地拖下去了。
我掙脫許可佳,跳下了床,坐在沙發上。我覺得我不能在床上跟許可佳談她要談的事情。那次我在床上跟玲姐交手,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後來我才意識到那天我應該能取得更好的成績的,如果換一個交手的地點,如果不是在那張床上。有一本古籍上記載了一種說法:床,天生就是女人佔優勢的地方。床是女人的庇護所,是女人忠實可靠的同謀。男人要站著說話才有力量。至少得坐起來。躺在床上跟女人交手,男人十有八九得丟盔卸甲。
看見我坐到沙發上去了,許可佳噘著嘴溜下了床。她叉著腰在我面前站了一會兒,然後開啟膝上型電腦上網。不知道她跟什麼人聊起了天,聊著聊著她的眼睛就紅了。後來她把上網電纜拉到了洗手間裡。她坐在馬桶上,抱著膝上型電腦,邊哭邊聊。我在洗手間門口轉了轉,聽見她敲擊鍵盤的聲音,聽見她鼻子裡發出的抽泣聲,我有點心煩意亂。我走到樓下的雪地裡轉了好幾圈,第二天出去跑業務的時候,鼻子裡不時流出一點清亮的鼻涕。
有時候我很想請教一下粘糊小妹,我該怎樣做才不會引起許可佳的激烈反應,可一看見粘糊小妹那副憔悴的樣子,又覺得自己這麼問太過份了。後來,我感覺粘糊小妹蒼白的臉色和暗紅色的圍巾太影響我跟客戶談判的情緒,隔幾天我就讓她在家裡休息一下。粘糊小妹也很樂意,反正我每做成一單,財務部都會自動分成給她。
這年冬天,我一連做了十幾單。有時候走在街上,望著漫天飄飛的雪片,感覺自己比以前更喜歡北京的冬天了。我本來就覺得北京的冬天比南方小城的冬天好過。賺了點小錢後,我一高興,就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來北京過春節。他們從來沒有到過北京,一高興,就提前兩個星期來了。沒來幾天,他們就把樓道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連幾乎沒人扶過的樓梯扶手也擦得乾乾淨淨的。
望著父母在一起做家務活,有說有笑的,我心裡很寬慰。在我的記憶裡,父母似乎從來沒有如此和睦相處過。離婚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還像離婚以前一樣不停地吵架。現在,父親心中的烈火似乎已經熄滅了,母親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樣要強了。有時候我有一種感覺,覺得兩位老人似乎到了晚年才發現了平淡生活的價值,有重歸於好的趨勢。一天晚上,我跟父親睡一間房子,問他有沒有可能跟母親復婚。父親很有點不好意思一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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