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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粥的口感滑膩粘稠,香甜入口,便又輕輕舀起了一匙,貼著唇邊慢慢飲下去。
母親近來病情每況愈下,時常昏睡得不省人事,又顧忌她歸程途中的安危,便在下詔書時,吩咐了她最為寵信的心腹前來岐山與她會合,護送她至皇城。
據她所知,母親的這位寵臣,是當朝權勢如日中天的東廠督主,為人謹慎小心,手段冷厲狠絕,能坐上這個位置並不全是母親的提攜,更因他有過人的本事在。朝中雖有人對他攬權過重而心有不滿,但因從未捉到過他的把柄,也奈不了他何,只得在背後悄悄說些閒話來解氣,他並不理會。
當然,這些皆只是存在於原主記憶中的道聽途說,督主這人出了名的冷漠無情,本就不關心朝政的原主自然也不願意與他打交道,甚至未曾見過面,只覺得此人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輕易惹不得。
現在要面對他的人換作她,說實話,其實也有幾分忐忑不安。
雖說督主為母親辦事已有近十年,忠心可鑑,但如今母親病重不理事,萬一他真起了異心要對付她,她又怎能應付得來?若說原主如她長姐一般,她或許還能勉強施法自保,可原主她……單從權謀心計上說,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她是別盼著能倚仗什麼了。
倒不如往好處想想,在督主大人面前裝傻賣蠢,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小命。她所知曉的歷史中也不乏宦官專權的例子,只要她願意乖乖當個傀儡,估摸著督主大人也不至於真殺了她,畢竟有個擋箭牌當他的掩護,才更方便辦事啊。
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阮墨又放下心來,拿起一個白麵饅頭,就著微辣的小菜咬了半口,細細咀嚼。
算起來,她入夢的時間已不短了,卻依舊不見單逸塵的影兒,昨日她閒來無事,還躲在馬車內暗中將隊伍中的男子一一瞧過了,都不曾發現他的模樣。
既然不是護送她的侍衛,一路上也並未遇上其他男子,那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想著想著,早膳也幾乎被阮墨全數用盡了,候在一旁的宮人倒茶伺候她漱過口,便將小桌撤下去了,等再次端上馬車後,擺了一個果盤在上邊。
紫紅的葡萄顆顆飽滿圓實,她看著很是誘人,不小心便在宮人詢問她時點了頭,接著她們便淨了手,開始剝葡萄皮。
馬車緩緩移動起來,車簾輕晃,她坐在軟綿綿的蒲團上,後背也墊著一個金絲枕,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倒退的景色。
宮人手法嫻熟,很快便將一大串葡萄連皮帶核都去掉了,全裝在一個青鳥紋樣的瓷碗兒裡,朝她跪行而來:“殿下請用。”
阮墨把視線收了回來,點了點頭。
這時,忽而眼前一晃,似是有什麼飛快略過,只聽見“篤”一聲悶響,瓷碗兒應聲落地,骨碌骨碌滾出老遠,晶瑩的葡萄肉撒了一地——
車壁上,一支尖銳的羽箭深深刺入,正是從她方才朝外望的車窗飛進來的。
“有……有刺客!殿下!”端碗的宮人被嚇得臉色慘白,扯嗓高呼道,“快保護殿……”
話未喊罷,又是一支羽箭飛入,準確無比地正中宮人的脖子,登時雙眼翻白倒下。
一箭斃命。
阮墨看得目瞪口呆,保持縮在角落的姿勢一動不動,全然僵住了。
這種可怕的畫面,無論親眼看過多少回,都只會如同頭一回見那般,被掐住頸項的恐懼驟然籠罩,若非她死死咬住下唇,恐怕此刻已忍不住尖喊出聲了。
某些似曾相識的畫面於記憶深處浮現,隔著車壁傳來的刀劍碰撞聲、血肉飛濺的廝殺聲近得令人心驚肉跳,殺入馬車不過是遲早的事。
阮墨很想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脫身,可腦中卻只有茫茫空白,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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