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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且安下心好好地等十四弟回京吧!”
那冰冷的話在我的心上輕劃了一刀,只是微微的痛,雨和淚好像凝結一般,漸漸地,心口上的血一點點淌出,痛,緩緩蔓延周身,蒼白的唇艱澀的微微開闔:“你……是不是打算用我……來脅迫他……交出軍權……?”
他的喉頭巍巍地一窒,沒有回答 ,薄唇抿成冰冷一刃。
四目相對,堪堪地死寂。
我輕輕頷了頜首,肩頭不住地顫抖,終於,跌倒在地,無聲的啜泣化成放聲的痛哭……
蒼白若雪
鐘鼓齊鳴,直徹九州大地!
銅鐘、玉磬;金聲玉振,綿綿密密地傳遍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那該是新帝登基典禮。我抵在鎏金雕花窗欞上,聽著窗外若有若無,似悲似喜的禮樂。我可以想象到此刻,他金黃龍袍加身立於太和殿之上,肅定如山,俾睨天下。那山呼“萬歲”敲擊在皇城每一塊金黃琉璃瓦上。
愛新覺羅。胤禛,他,終於成為清朝的第五位君王。
我淡淡地笑了,漠然的悲涼。
七日。
從暢春園到紫禁城,不過七日,已是天翻地覆,乾坤朗移。
淋了大雨,我險些垮下。被幽禁的七日裡,太醫日日來請脈,伺候的僕人不言一字。但我照常喝藥吃飯睡覺,強撐著使自己好起來。因為,心裡清楚,這個時候,我斷不能倒下。
暮色降臨 倚窗看著那橘色的輝光散落在層層疊加的方格之上,碎碎點點。窗外起了風,明明有風,卻聽不到風吹樹葉的聲響。我也如樹,麻木而沉溺在這漸濃的暮色裡。
門閂拉來的聲響,照例是伺候的小太監推門而入,我並不抬頭理會。
“主子,請換上這衣裳,奴才在門外候著。”這些日子,仿若是第一次聽到人聲。我稍稍一驚,瞥望向他手捧的那身素白,沒有應答,只是淡淡頜首。
白衣縞素;蒼白若雪。
我緩緩踏出屋外,抬眼望去,那熟悉的黃瓦紅牆如故,黑紗白幔影影憧憧;隨風飄飛;長長的廊子幾乎沒有盡頭,黯淡暮色下陰氣悽然。
不知前路如何,卻不能回頭。
小太監在前方引路,我緩步緊隨,那路我是識得的,正是通向永和宮。白綃在風中翻飛;幔下依稀一影正自行朝我走來;衣袂紛拂。那人影走得極慢,暮暉下染出淡淡滄桑,滿身寂聊。
我漸漸看清他的面容,卻怔在原地。直至他已立在我身前,暮色裡還是那溫和醉人的微笑,我才驚醒,嘴唇艱難地翕開:“胤……祥……” 我猜想誠親王允祉已上疏,援例陳請將諸皇子名中胤字改為允字。
可曾經熟悉的名諱,堪同深藏的,並非輕易能抹殺易去。
養蜂交道一別,竟是十餘載。
燈火闌珊,映著他的笑顏,亦是染上一層黯然。年華似水流過,但他本該是而立壯年,義氣勃發之時。可我的面前,已然不是那個豪邁不羈,豐俊醉人的十三爺。他身形消瘦,笑容固然,可眉宇間是掩不下的抑鬱和滄桑,鬢角旁竟依稀可見幾蔌銀白。我望著他無言,唯有難當悽楚暗湧胸間。
錯落對視間,前塵舊事入浮眼前,卻都已過去。
他忽地沉了下來,眸光細細地掃過我蒼白的面頰,憐惜著道:“靖暉,你受苦了!”
我怔了怔,或者本該有我說的寬慰之言,他竟先開了口。
我垂眸,付自一笑,低聲道:“心中的苦卻比這身上的苦,苦上千百倍。”
話一出口,彼此都噎語。
良久,他黯然嘆息:“靖暉,事情並非你所想象得那般,如今的皇城看似平靜實則到處是暗湧險境,你該明白不論皇阿瑪薨前召見,對你說過什麼,若此事讓他人知曉去,只怕你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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