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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何人說話?”曰:“好友李三哥喚我,我便同他去,你不必跟我。”語未畢,跳入河中。奴急救起之,拉歸家,告知蔡之父母。親友鹹大驚,都來問蔡。蔡如醉如痴,口無所言,但見刀即摩其喉,見繩則試其頸,若以為天下至樂之境,無如橫死者。家人鎖閉之,雖小衣衫褲,皆不縫帶,但穴一洞通飲食而已。
清明日,全家人墳,蔡從窗外逸出,兩日不歸。家人知其必死,四處尋覓,至白蓮橋空野,忽見掌官倚桑樹大呼曰:“我在此,不必再尋矣!”家人喜,奔趨視之,則已縊死樹上。呼者,乃其魂也。縊帶系偷染坊店地上所曬布為之。
沈文崧
高郵沈公文崧,宰山左沾化時,有相好同官某,親老無子,將奉差西藏,公慨然代往,聞者無不驚其高義。跋涉三年餘,始回內地。途中冰雪苦寒,往往月餘無人煙。有僕二人,名夏祥者,侍公最忠。每至住營帳時輒不見,少頃,必手捧粟至,炊熟奉公,不知其粟何自來也。
一日晦霧,行至險坂,下臨深澗萬丈,二僕俱墮澗中。公馬足已陷。忽見雲霧中有大士像,手持青蓮,向公指導。俄頃,身已過澗至平地,痛失二僕,逡巡不前。久之曛黑。聞人語聲,急呼之,則夏祥至矣。問:“何來?”稱:“墮澗後,有綠毛人長丈餘,自澗中負出。”主僕相抱大哭。
公歸後,將此事語高文良公,高為動色,繪大士圖,書年月以紀之。後三十餘年,沈之孫名均安者,知江西贛縣;高之孫名士鐄者,官贛縣司馬。初不相識,既而詢及世系,彼此爽然,始知大士圖猶在高處,傳為至寶,至此乃以歸沈。
藍姑娘
王中丞丁憂後,居杭州羊市公館。灶下婢忽仆地,良久甦醒,瞪目作旗人語曰:“我鑲紅旗某都統家藍姑娘也,口渴腹肌,可致意大人,作速供養我。”王親臨問曰:“爾既系旗人,何故到我漢人家來?”鬼曰:“我與群姊妹清明日出門看會,不料布政使國大老爺路過,儀從甚盛,將我姊妹一衝而散,我避不及,只得避到大人家來。”中丞曰:“汝避國大人不避我,獨不知國大人尚是我之屬員乎?他衝汝,汝何不到他家作祟?”鬼曰:“我畏之。”中丞曰:“然則汝輩作鬼者亦勢利,只怕現任官,不怕去任官耶?”曰:“不然。去任者果做好官,我亦怕他。”中丞大不喜,不得已,且供飯焚紙錢與之,婢病旋愈。未一年,中丞及於難。
鼠膽兩頭
山東桂未谷廣文,精篆隸之學,藏碑板文字甚多。每夜被鼠咬破,心惡之,設法擒鼠。以為鼠膽汁可以治聾,乃生剝之。果得一膽,如蠶大,兩處有頭,蠕蠕行動。鼠死半日,膽尚活也。卒不解其故,懼而棄之溝中,亦無他異。或雲:“首鼠兩端,此之謂也。”然擒他鼠驗之,並膽俱無。
西海祠神
嘉興錢汝器,太傅文端公第七子也,選陝西武功令。抵任後,不數月,以疾卒。卒之前一日,旦起告家人具湯沐,朝服北向九拜,復東向九拜。家人問故,曰:“北向所以謝主恩也。東向者,餘出都時,過蒲州,宿西門外禹廟,夢禹王召我為水神,居西海祠。餘固辭不獲,定於明日當去。”次早,果端坐而逝,時壬寅九月十七日也。
先是有郭生者,盩厔人,明慧善歌,為錢所眷,孫君淵如亦善之,旋以他事逸去。後孫在朝邑令莊虛庵所,接郭生書雲:“九月過解州,夢錢七公子來,儀衛甚盛,告餘雲:『將赴任西海祠,如申旦之約,無間幽明,當訪我於蒲州南郭外。』言訖而寤。若夢中言果真,公子當不在人間矣。”
時孫正訪生訊息不得,接此信,即日脂車渡河,至蒲州相訪。果有西海祠,建於至元十二年,現在重修落成。方徘徊間,忽郭生自廊廡出,相與敘述前事,共相悲喜。因釃酒潔羞,為文祭雲:“昔者巨卿死友,厥有素車之馳;子文酒徒,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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