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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臯北門內湖南常德太守徐文度家,買一泥塑劉海仙,長六寸許,置於堂前神龕內有年矣。一日,文度欲睡,忽聞堂前有剝啄聲,命婢攜燈照視。其婢驚奔入告曰:“龕內泥劉海忽然下地行走!”公初不信,視婢驚怖之狀,乃出堂諦視,而泥劉海果跦跦而行。鹹以為妖,欲譭棄之。公語眾曰:“汝等且勿懼,此像既能行走,或有靈應之徵,不可譭棄。”仍令供奉龕內。迄今二十餘載,絕無他故。其子湘浦,現任兩浙副使。
驢雪奇冤
乾隆四十三年春,保定清苑縣民李氏女嫁與西鄉張家莊張氏子為室,相距百餘里。李女歸寧月餘,新郎跨驢來迎,令妻騎驢而己步行於後。路經某村,離家僅二十里,緣此村居民素與新郎熟識,必多調笑,且驢亦熟識歸路,張乃令妻先行。
至六七里許,有三岔歧路,過西為張家莊大路,過東則任丘縣界。有一少年控車自西道轆轆而來,系任丘豪富劉某,將張妻驢衝向任丘道上,相逼而行。天漸晚。張妻心慌,問少年曰:“此地離張家莊幾何?”少年答曰:“娘子誤矣。張家莊須向西而去。此是任丘大路,相距數十里。天晚難行,當為娘子擇莊借宿,天明即遣人送往,何如?”張妻無奈,勉強允從。
至前莊,系劉之佃戶孔某家,備房安歇。其時適孔佃之女亦新婚歸寧,孔謂女曰:“今晚業主借宿,不能違命。汝當暫回夫家,侯業主去後,再來迎汝。”女從而歸,其房為劉、張共宿之所,劉之車伕宿於房外,張之騎驢繫於簷下。
次日將午,不見啟戶,孔佃窺於窗隙,見兩屍在炕,頭俱在地,簷下系驢亦失。孔佃與車伕顫慄莫制。佃乃密語車伕曰:“汝家河南,離此甚遠,何不載彼衣物速行竄歸?一經到官,則爾我身命難保矣!”車伕從之。是晚,即野瘞兩屍,御車載物而去。
劉母見子久出不歸,杳無音耗,即在任丘縣控追車伕;張郎追妻不見,疑有別故,復又趕至清苑控告其岳父母。縣官疑有冤,飭捕密訪。其時有嗜賭無賴之郭三鬻驢於市,恰與張供毛色相符。向郭盤詰,始知郭三向與孔佃之女有私,孔女歸寧,郭從後窗潛入,見有二人共寢,一時氣忿,殺此二人,並盜此驢。縣今復喚孔佃,根詰屍首所在,親往起屍。開土三尺,赫然一死人,乃禿頭老和尚也。復又深掘,得所殺兩屍。張冤既雪,劉死有蹤,而和尚之屍又屬疑案。正懷疑間,天忽陰雨,乃避雨古廟,寂無人跡。詢諸鄰保,雲:“此庵向有師徒二僧,後以師出雲遊,徒亦他往矣。”即同鄰保往視僧屍,鹹雲:“此即雲遊之僧也。”遂緝拿其徒。訪至河南歸德地界,已蓄髮娶妻,開張豆腐店。究其師死之由,緣僧徒所娶之婦,向與其師有奸。後徒漸長,復與此婦私通。其徒每有不平,故共謀殺其師,棄廟遠竄,遂成夫婦。乃置之法。
張大令
嘉興張大令者,辛巳進士,海陵查太守虞昌之業師,素行正直。忽一日,平明而起,索冠帶甚急,道有當事貴人要來相會。遂著蟒衣補褂,迎至大門外。升中堂,作揖遜坐,口喃喃對語,旁人聽者,語不可解。初若欣喜,繼而悲嘆,又繼而辭讓。取茶兩杯,一自飲,一置空中,杯亦不脫落。作態良久,乃送至大門外,再揖始歸。家人問:“何客?”曰:“嘉興府城隍也。彼升任去,舉我代其職,故先來見訪。且告我此地一二年內,有兩貴人橫死,遭劫者不少。我不便洩天機也。”言畢端坐,不飲不食,三日遂亡。俄而,巡撫王、陳兩公事發。
鏡水
湘潭有鏡水,照人三生。有駱秀才往照,非人形,乃一猛虎也。有老篙工往照,現作美女,雲鬟霞佩,池開蓮花,瓣瓣皆作青色。
蔡掌官
虎丘蔡掌官,以古董為業,年少貌美。飲倪康民家,倪遣小奴持燈送歸。於無人之處,見掌官與人作揖,口喃喃細語。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