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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與李碧華。
亦舒出身子書香世家,是科幻作家倪匡的妹妹。與張愛玲相似的是,她也是一個“天才”。她在中學時代即被人追到學校要稿子。同樣是寫愛情,較之張愛玲,亦舒的文字更加“速食化”。
張愛玲讓女人相信愛情的不純粹性,而亦舒幾乎是徹底地將愛情踩碎,否定了。張愛玲筆下的女人,很少有完美的、她們都有著缺陷,有或這或那的彆扭,這也是最後造成悲劇的根源之一。而亦舒筆下的女人,則如同鬥士一般,個個都是女人中的精英。她們美貌,聰明,心靈強大。這些精明女人,對於物質的要求,更加直接,但即便是如此, 還是會在感情遊戲裡吃虧。這樣, 還讓人對愛情有什麼希求?
譬如說《喜寶》。一個窮,卻聰明美貌的女留學生,在回國的飛機上,認識了富家小姐。兩人竟很投緣,於是富家小姐便邀她參加自家的宴會。在宴會上,女學生認識了富家小姐的父親,一個有名望的富商。女學生本來美貌聰明,又有學歷,卻甘心做富商的情婦。
故事的開始寫得精彩,但是到了後部分,到底讓人覺得有些造作,與張愛玲相比,到底是功力不足。若把張愛玲的書比作是一道精心烹製的菜餚,那麼亦舒的小說便是洋快餐:吃起來爽快,但也僅是爽快而已。當然,亦舒的小說裡不乏鮮辣的句子,但嘗多了,到底覺得有些像加多了的味精,反倒讓人覺索然無味了。
李碧華與張愛玲的相似度則更高一些。或者說,她更加著意去模仿張愛玲。
不過,與張愛玲關注於現實題材不同的是,學習張愛玲筆調的李碧華,偏好的是幻想題材。比如《胭脂扣》與《青蛇》。
《青蛇》顯而易見是模仿張愛玲筆下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甚至連那段經典的紅玫瑰與白玫瑰理論都化用掉:“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
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每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 生世位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帖心靈。………但只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眼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摘自天津人民出版社。李碧華。《青蛇》)語句安排得漂亮,但到底還是拾人牙慧。
當然,李碧華亦有李碧華的特色。即便有人說張愛玲的文章,妖氣四射,但她到底還是含蓄的。而李碧華則不然,她下筆更加“野”,也更加直白。張愛玲喜歡不厭其煩的景色與器物描寫,也喜歡細節刻畫,李碧華則不然。她將大部分細枝末節都斬去了,只留下最必須的。簡潔,看起來不費神,卻也少了許多閱讀的樂趣。
旁人學張愛玲,雖然能學的幾分她的意思,卻不如她有深厚的功底。她痴迷紅樓,讀過不少傳統小說,於西方名著亦有涉獵,英文也精通。如今有這樣功底的作家,實在是鳳毛麟角。
張愛玲特殊的家庭與閱歷,也註定她在文學之路上,能夠走得更遠。生於封建大家庭,讓她對生活有著更加真切而奇特的體驗。她與胡蘭成驚世駭俗的戀情,也是罕見的。
說到底,張愛玲到底是張愛玲。即便有別人學她,學得一點皮相,還是學不到她的魂。她只屬於那個早已遠去的時代。她已與那個時代融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離。
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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