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第1/2 頁)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不得不承認,「在下佩庸,剛剛與姑娘動手的是舍妹佩年年,希望姑娘原諒她的莽撞衝動。」
阮臨霜搖搖頭,「我並不介意。」
「我算是商先生的心腹之一,姑娘有什麼事但可告訴我,」佩庸又道,「如姑娘所言,您要求的事過於艱難,我家主人並不願意與大靖朝廷為敵,因此才想儘量避開您。」
「既然不願意見我,商先生又何必藏在帷幔之中。」
阮臨霜實在太冷靜了,漠北的風簇擁著她,似滄海中一葉扁舟,萬頃波濤掀不出半分動搖。
第59章
這帷幔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外面站著的人看不清裡面,但佩年年卻能自在地打量阮臨霜。
佩年年比阮臨霜大上幾個月,若是尋常人家也到了婚嫁的年紀, 但她自小跟著哥哥浪跡江湖, 從不搭理這些世俗目光。
她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但這種自信在阮臨霜那種平淡嫻靜之下又顯得微不足道,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柔弱堅韌, 每一句話都叫人顫慄發寒。
「商先生, 關於我求你的這件事, 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事成之後, 還能讓你抽身在外, 如此, 你仍然不肯援手?」阮臨霜又道。
又是一陣沉默籠罩下來。
尋常人與阮臨霜說話,都難免會陷入死局當中, 需要漫長的掂量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所以沉默常常伴隨阮臨霜,讓她習慣了等待。
片刻之後,帷幔裡說話的聲音變了,是個略微溫和些的青年,他道, 「賒仇縣裡流傳著一句話,說是遇到阮姑娘要儘快避開,若是被她逮著說上哪怕一句話,就會像魚上餌,虧是吃定了。我原先與你也打過交道, 因此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而今看來,是我錯了。」
「多謝誇獎,」阮臨霜淺淺笑了笑,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帷幔中的人,她又道,「漠北十六州最常見的姓氏有十種,不常見的有百種,而商這個姓雖然大靖也有,但多在西南邊,商先生的口音似乎很奇怪,有些漠北豪放的影子,也有東南方的綿軟,卻跟西邊絲毫不沾……而且您翹舌多作平舌,因此『商』同『桑』。」
「……」剛開始這對話佩年年還能聽得懂,卻不知眼前這姑娘發什麼神經,硬生生扯到了姓氏上。
自家主人樂意姓什麼姓什麼,管它東邊、南邊還是北邊。
只聽阮臨霜又道,「商先生今年貴庚?」
帷幔裡面傳來一聲瓷杯撞地的動靜,佩年年看著地上灑出來的茶水和碎瓷片,剛想動,被她哥提前抓住了手臂,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商先生坐在桌子旁,瓷杯是從他手裡滑下去的,茶葉難免沾在了衣服上,然而他這麼一個窮講究的人卻半晌沒有動。
灑在地上的茶水涼了好一會兒,商先生才問出一句,「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柴箏跟小暮知道嗎?」
「第一次覺得奇怪,是剛來漠北的時候,商先生被傳得神乎其神,而賒仇縣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天南海北聚集過來,其中不識字的十有八九,我跟柴箏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sang先生』,與你接上頭後,卻被告知是『商先生』。」
阮臨霜搖了搖頭,「『桑』和『商』不過是口音問題,誤差也不算大,只是覺得奇怪,當時並未細想。」
商先生道,「教養我長大的人確實姓商,十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這就是第二件我感到奇怪的事。」阮臨霜掰著手指,「先帝亡故之前,曾經希望商先生手下的巫醫能夠進京,也就是說十幾年前商先生的威名已經天下皆知,你雖不露面,但聽聲音也就二十來歲,十幾年前還是個小孩子。」
倒不是說小孩子便掙不出聲名,只是有些東西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