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賒仇縣的商先生是極為神秘的一位人物,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據說是身體不好怕見光,因此常年呆在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裡,就算是夭夭給他起卦時,兩人也隔著一扇巨大的屏風。
天還沒有亮,有店掌櫃的引見和夭夭這個老朋友,阮臨霜要找到商先生並不難,然而等了許久,店掌櫃才帶來訊息,說是商先生已經在兩天前離開賒仇縣了。
「兩天前就離開賒仇縣了?」阮臨霜還在夭夭的房間裡坐著,她忽然起身走到窗戶口,指著對門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道,「今晚上,那戶人家似乎熱鬧的很。」
店掌櫃的臉色刷的一下有些青白,他陪著笑臉道,「阮姑娘,我家先生確實已經不在賒仇縣中,您若有什麼事可以留一張字條,等他回來時,我一定代為轉達。」
掌櫃的話尚未說完,便見阮臨霜從窗戶跳了出去,她身形又快又輕,燕子般往下一沉,隨後向最近的院牆掠過去。
阮臨霜並沒有擅闖,她不是柴箏,不代表官府,沒有世襲的爵位在身,擅闖民宅要是遭到對方的冷箭,也只能自認倒黴。
店掌櫃沒能攔住她,一時有些焦急,正想下去追,卻被夭夭給拽住了衣服,夭夭道,「你們那些遮掩是瞞不住她的,還不如順勢而為。」
阮臨霜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不敲門,只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裡面就有了動靜,走出個五六十歲,佝僂上半身的老丈,因為身形畸變的原因,這老丈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地上,他道,「請姑娘隨我來吧。」
瘦小乾枯年紀大,但這老丈卻是個高手,走路時連灰塵都不會掀起來,腳底下輕的似一隻貓。
阮臨霜多看了他兩眼,忽然道,「老先生今天去過客棧吧?」
前頭帶路的人沒應聲,只是捂著嘴,多咳嗽了兩下,阮臨霜便又道,「您的衣服上沾了血,記得換。」
順著阮臨霜的話音,老先生的目光一沉,落在自己的袖口上——
一滴渾圓乾燥,已經開始變黑的血漬沾在邊緣,並不是殺人後濺上的,而是檢查屍體期間滴上的。
「多謝姑娘提醒,我家主人就在亭子之後,您自己過去吧。」老頭子聲調不變卻暗暗心驚。
昨晚他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甚至看見了兩個兇手的背影,在他檢查完屍體之後,柴箏才從樓上翻下來。
全程他都非常小心,本以為不會出問題,誰知與阮臨霜只是個照面,她已經戳穿了自己的行程。
難怪賒仇縣的生意人提起這位姑娘,都瞬間規矩起來。
亭子建在一片水面上,水中似乎種著荷花,只是漠北的夏天短且涼快,荷花難以長久,就算再厲害的花匠,也只能養出一片光溜溜,好看是談不上的,有病倒是清清楚楚。
亭子周圍光禿禿,一條路都沒有,傳說商先生一點武功不會,身體還不好,那他要往湖中心去,怕是要勞人背著。
阮臨霜遠遠拱手道,「先生在亭中等我,我可否往亭中而去?」
不問清楚了,要是至半途出現一人將自己踹下水,也是隻能吃了啞巴虧。
阮臨霜對這些江湖玩意兒可太清楚了,當年她在山中做土匪,率眾而起瓜分趙氏江山前,就曾勞這些七八十個心眼的江湖人調/教過,算是普天之下皆老師,將她從正統的陰謀拐偏到了詭計上。
只是後來,這些江湖人各奔了東西,不管生離還是死別,大多數都再也未曾見過。
湖中心的亭子被捂得嚴嚴實實,周圍都有紗幔,天尚未亮起,裡面亮著一盞燈,卻照出了四個人的影子。
過一會兒,四個人中最矮的那個動了動,是個清越的女聲道,「四面放行,網已收回,你過來吧。」
水中的鯉魚養得很好,遊動時,尾巴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