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任霜(第3/8 頁)
昔年黃巾軍所用之符!”我逗他道,“別急著笑,這些,可比你們用反切注音好用多了。”
曹植哼聲表示不信。
第二階段,從元月二十到元月二十五;
我先在會意的基礎上速讀三遍《詩經》,以形成初步語感。然後進入精讀硬背階段,將重點章句一舉斬獲。
重章疊句是《詩經》一大特性,為了便於記憶,我會將詩裡變化的字挑揀出來,編成順口溜,或長或短。
這五天,我每日卯時便起來洗漱,早早地來到中庭背詩。
“喂!這是我讀書的位置。”
“大懶蟲,誰叫你辰時才起呢?豈不聞‘先來者居之’乎?嗯?”
“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就是強詞奪理,來府中那麼久了,也沒見著你何時讓過我。”
“……”
曹植不再多言,只頗不服氣地關上了房門。結果第二天,他也卯時起來,非要與我爭奪石几。幾番爭執不下,只好作罷,我們倆各坐一頭,各讀詩書。
正是春日晨讀好時光,階除微涼,暖風微醺,夾著泥土的清新氣息,沁人心脾,目之所及,盡是朦朧柔光幻影,昂首便見,中庭桃枝,綠葉蔥鬱。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曹植像後世打了雞血的高三黨,喜歡疾速且響亮地誦讀,可我喜歡悠悠然的氛圍,安靜默讀,只好捂著耳朵忍耐。
偶而他也回自己房中默讀,我那時,便故意更換背書方式,在中庭大聲誦讀,惹得他氣呼呼地推開紗窗,喊道:
“崔纓!汝讀書之聲,比之白日響雷,真真有過之而不及!”
這一喊,幾乎要將整院的人都驚動,我笑著笑著便慌了,趕緊上前堵住他的嘴,可曹植不想理會我,反身又去讀書。
我笑嘻嘻地蹭上前,厚著臉皮搭訕道:“今日四哥所讀何書呢?又是枚乘之賦嗎?”
“就不告訴你。”
“哎,別那麼小氣嘛,你念一段試試,看我讀過沒。”
“呵,就憑你?這可是荊州王仲宣所作《登樓賦》!怎麼樣,聽都沒聽過吧?”曹植晃著竹簡,睥睨我道。
“王仲宣?”我敏銳地抬頭,“前司空王暢之孫王粲?”
“呀嗬,你竟識得此人?”曹植挑眉怪道。
“豈止識得!”我眉開眼笑,來了興致,“王粲的詩賦啊,那可是今世一流啊,王粲此人,更是滄海遺珠,四哥,他若能北歸來投靠司空,你當得一文學良友啊!”
“阿纓甚曉我意!”曹植以簡拍掌,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吾思見此君,欲施翮與之高翔,奈何山川險阻,欲濟無樑……欸,你笑甚?妹妹別是不信,單是這篇《登樓賦》,都是我託人多方輾轉,方可一睹為快呢。”
“哦?這樣說來,纓兒倒比四哥更有福氣了呢。”
“怎麼說?”
“實話告訴你吧,我不單讀過此賦,還能逐字背出,你信麼?”
王粲的詩賦為建安七子之冠,在文學史上與曹植並稱“曹王”。曹植根本不會想到,我在一千多年後,背得最熟的王粲作品,除了《七哀詩》,便是《登樓賦》了。
曹植聽罷,直翻了個白眼:“不可能!此賦我只給二哥看過,府中再無第三人了。”
我眼珠一轉,又換一種說辭,笑得詭秘:
“那行,你先給我瞧一眼,我即刻便背給你看,上回是四哥大展身手,這回,可該輪到纓兒了吧?”
“妹妹好膽量,你若能頃刻間背下——哈哈哈,我定在母親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說定了!”
於是曹植給我看罷,不幾時,我便聲情並茂地背起全文來,想象此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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